齊文帝想了想,抬頭問道:“侯府你怎麼看?”
“侯府擔不起寧老侯爺之名。”
言簡意賅。
齊文帝眼中浮現出緬懷之意。
良久之後,嘆了一口氣,沉聲道:“自寧侯一去,我大齊十數年未有良將啊!”
大齊國能有如今的國富民強,兵強馬壯之態,最大的功勞歸於兩人。
明君齊文帝為其一,故去的老侯爺寧韋為其二。
只不過,齊文帝之言,有些偏執。
大齊國如今不是沒有良將,而是沒有如寧韋那般卓越的人物出現。
齊玄宸清楚齊文帝一向將寧老侯爺視為知己,自然明白他的心情。
安慰道:“逝者已逝,後人自會崛起,父皇無需多慮。”
怎料,這話卻引來了齊文帝不滿。
“哼!”齊文帝冷哼一聲,道:“後人?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一個戎國便讓他無力招架,當年寧侯領兵之時,戎國哪敢露頭?”
頓了頓,神情極為不滿,又道:“留在京城的那些人,攪事倒是有一手。”
齊玄宸笑了笑,“父皇所言極是,侯府如今實在過於放縱,是時候該壓壓他們的風頭了。”
齊玄宸之所以敢於齊文帝這樣說話,除了因為他是齊文帝最疼愛的兒子之外,還另外一個原因。
那就是,他是齊文帝安在暗處的一雙眼睛。
一雙在旁盯著滿朝動向的眼睛。
世人都以為齊文帝寵齊玄宸,以至於將他寵壞了,實則不然,這只是他們父子倆謀定欺騙世人的技倆。
帝王之術向來詭譎,齊文帝這樣的明君當然也有他的手段。
沒人知道,在幾位皇子你爭我奪之時,他早已屬意齊玄宸繼承他的江山。
其實天下父母皆是如此,最好的東西自然要留給最愛的那個子女。
“你以為這風頭該如何去壓?”齊文帝鷹眸之中帶著些許考究。
齊玄宸沒有猶豫,道:“侯府能如此肆無忌憚,不外乎兩點,一是兵權,二是寧老侯爺。”
“兵權不可擅動,但寧老侯爺之後可不止他侯府一門。”
聽了這話,齊文帝有些驚訝的望著齊玄宸。
他頗為不解的說道:“你不過去了一趟錦州,為何對錦州寧家如此看重?”
“錦州寧昌興官風正,是個好官無疑,只是他那一脈,並未有武將,繼承不了寧侯衣缽,再者他們多年被侯府打壓,卻不敢反抗,實在有些懦弱了。”
寧薇一直以為齊文帝將他們家拋諸於腦後了。
殊不知,齊文帝對他們家的情況十分了解,這麼多年未曾理會,只是因為他看不上寧府的懦弱。
其實,寧昌興還真是被齊文帝冤枉了。
他並非懦弱,起初他不反抗,只是因為同出一脈,不想讓寧老侯爺泉下不安。
寧家人太過仁義,在他人看來,就是懦弱無疑。
齊玄宸想幫助寧薇,扶持寧家,自然要替寧昌興說好話。
“寧昌興此人過於重情,他安居於錦州,不過也是顧及寧老侯爺,若到了此種境地還不奮起,確實是懦弱了一些。”
他話鋒一轉,“不過,從獻上製冰之策起,父皇應當清楚,他們開始出手了。”
“即便是如此,未免也太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