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她只說錦州寧家之事,卻不提身患鼠疫的胞弟。
“你有所不知,打蛇不死,後患無窮啊!”夏老夫人按了按額角,寧沛芷立刻將手移到了夏老夫人的額角處。
寧沛芷道:“祖母,如今皇上正在氣頭之上,咱們還是應該靜觀其變,且看他們能得意到幾時!”
“哼!”夏老夫人冷笑了一聲,“那賤婦的嫡孫馬上就要進考場了,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考中前三甲。”
她的聲音陰狠毒辣,戾氣極重。
寧沛芷聽了此話,微笑不語,眼睛裡閃著一絲微光,神色不明…
……
四皇子府。
“四爺,皇子妃在外求見,您見還是不見?”
“不見。”
“四爺不見也好,想來皇子妃是來求四爺相幫的。”
“哼!這麼大的事,侯府都要瞞著本皇子,本皇子在早朝上護著他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還想本皇子怎麼樣?”
“四爺說的是,夏老夫人如今是越老越糊塗了,這等大事是她一介婦人能壓下的麼!”
“好了,去告訴她,這段時間讓她孃家安分一些。”
“是。”
齊玄瑄沉思了片刻,眼裡閃過一道陰鷙的光芒,“去查查齊玄宸最近都在做什麼?”
……
一場連綿三日的秋雨過後,科舉考試也正式拉開了帷幕。
科舉考試時長三天。
這三天,考生們都要獨自待在考場裡的單獨小屋之中。
這個所謂的小屋,由幾塊簡單的木板搭成,四四方方,四面開有視窗,且視窗無任何遮擋,監考官在外面可以將小屋內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小屋很小,裡頭僅一張桌子,一張臥榻。
考試時,考生們便坐在臥榻上答卷,晚間則在臥榻上休眠。臥榻下是空的,裡面塞著夜壺等要用之物。
科考的三天期間,考生的吃喝拉撒都要在這間小屋中進行,不允許離開小屋一步。
往往經過這三天,許多考生都會瘦上一大圈,體弱的甚至大病一場也不稀奇。
入考場這天,寧浩磊起了個大早,他沒有讓長隨伺候梳洗,而是自行去井邊打水,將自己收拾利落之後,又將束發的玉簪換成了銀簪,隨後精神爽朗的站在客棧院中沉思。
這家客棧裡,住著許多從外地趕來京城應試的學子,此時離進考場時間已經不多,但還是有許多人捧著書本不停的翻看,更有甚者,還在大聲朗讀文章。
寧薇帶著巧竹穿過客棧前廳,一眼便找到了站在後院之中的寧浩磊。
他身形挺拔,負手而立,身姿卓然,儼然是一個青年才俊的佳公子模樣。
寧薇裝作看景的模樣,不動聲色的靠近了他,將手中的靈氣緩緩渡入他體內,隨後又悄無聲息的走開了。
此次她來此,並不想讓寧浩磊認出他,只是想給他渡些靈氣,助他度過科考的這三日。
她聚集的靈氣能清心寧神,讓人頭腦清醒,身體更加舒泰,對現在的寧浩磊很有用處。
……
寧薇雖然沒有再次現身,卻也並沒有回清暉園,而是坐在考場對面的一家茶樓二樓,注視著考場門口的情形。
此時考場門口人山人海,許多考生和考生的家人在那裡排隊,家人們為考生們加油鼓氣,考生們則帶著家人們的寄望步入考場之中,再次相見,就是三日之後的事了。
寧薇目送著寧浩磊走進考場,看著考場大門緩緩關上,才收回了目光。
她目光怔怔的盯著手中的杯盞,眼眶中染上濕意。
前世大哥錯過了這場科舉考試,沒有機會踏入考場,這一世終於得償所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