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你,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些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她,就是害怕她擔心。
“林墨,醒醒吧,別做這些不切實際的夢了。你爺爺老了,現在家裡就剩下你一個男人了,如果你還想要逃避,整天渾渾噩噩的度日的話,你和你那個禽獸父親有什麼區別,我求求你了,醒醒吧,行嗎?”我媽幾乎哭了出來,看的出來,她是真的被洗.腦了。
可是,這些事情,明明是發生過得,你為什麼就不信呢。
我仰起頭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抹了一把眼淚,我想這才是真正的啞巴吃黃連吧
“阿姨,林墨的病情這兩天好了不少,平常也安靜了不少……”葛天站在一旁小聲的對我媽說道,但是那音量明顯也是要讓我聽到的節奏啊。
“你閉嘴,你這個偽君子,沒想到你竟然用這麼卑鄙的手段來對付我”,我怒氣沖沖的指著葛天說道。
“林墨,不得放肆”,爺爺突然火起,大聲的朝我吼道,然後呼吸就變得困難起來,臉色被憋成了豬肝色。
“咳……咳……咳。”
“醫生,醫生……這兒有個病人”
“爺爺,你怎麼樣了,爺爺”,我一下子沖過去,但是被我媽一下子拉開了,她高高的揚起手,卻終究還是沒有落下來。
她哭了,哭的很傷心,“我這輩子就是瞎了眼了,怎麼嫁到了你們林家”
說完她捂著嘴巴跟著爺爺走了出去,房間的門被啪的一下子給關掉了,整個房間又恢複了平靜,剩下我們兩個。
“那個,是你的家人?”坐在我旁邊的女人輕輕的問道,我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真好,你病了還有家人來看,不像我,孤零零的一個人”
“我沒病,我沒病,我沒病,我他媽說多少遍你才能記住,我沒病”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沒病,你沒病”,她怯怯的看了我一眼,語氣和我媽一樣的敷衍。
我簡直快要被逼瘋了,這裡不是精神病院,而是將正常的人折磨成精神病的地方,進來的每個人到最後都會成為精神病。
“你放心,如果有機會逃出去,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可能是覺得太靜了想要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她笑嘻嘻的說道。
“離我遠點,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我指了指旁邊的床讓她坐上去。
“哦”,她還真乖乖的聽話坐了上去。
我隨後拿過旁邊的一隻小鏡子,小鏡子裡面映出了我的影子,我沒病,剛才我媽說的一切我都經歷過,對嘛?我問鏡子裡的自己,但是卻沒有聽到回答。
我不知道葛天用了什麼辦法給我媽和我爺爺洗.腦讓他們堅信我已經病了半年了,但是我這半年來沒有給家裡去過電話倒是真的,回頭看看發現我這半年來其實並沒有做什麼事,整天忙的是什麼自己也不知道。
我想現在的結果應該也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吧。
如果我還能從這個地方走出去的話,我一定會抽出一段時間來好好陪陪他們,我再也不想看到他們因看到我變壞而失望的眼神了,但是現在我連證明自己是一個正常人都做不到,有怎麼出的去呢。
我抬頭看了看兀自坐在床上的那個女人,今天她安靜的出奇,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樣享受著怎樣的被人誤會,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兩個還真是同道中人啊。
“哎,你叫什麼名字?”我湊到她身邊坐下,她也不反抗。
“冷冷”
“什麼什麼?”我還以為自己耳朵通氣了呢,沒聽清楚。
“我叫冷冷”
哦,冷這個姓本來就挺不常見的了,她爸媽倒好,還給起了冷冷這個名字,真是浪費了這個姓氏。不過說實話,她有的時候不說話的樣子是挺符合她這個名字的氣質的。
“哎,你是不是也覺得自己沒有病啊?”我坐在一旁問她。
“傻子才以為自己有病呢,但是一般精神病都不認為自己有精神病,所以只要被關進這裡的人,無論有沒有病,在你進來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有病了。這個時候精神病並不是你自身的,而是外界環境強加給你的。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她說完重重的感嘆了一聲。
透過這幾次和她的交談,我也覺得她應該沒病,要不然精神病的邏輯思路不可能這麼清晰,還能時不時的整出兩句諺語來。
“你進來多長時間了”,我偷偷的問她。
“半年了”,她自顧自的修著自己的指甲,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那你找到出去的辦法了嘛?”現在我只能將希望寄託在她身上,如果她不告訴我怎麼出去的話,我是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