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問我什麼意思?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還不清楚嗎?!為什麼我們的後面跟著一大波朝廷的軍隊?你跟朝廷也做了交易是嗎?”
棠棣心裡一咯噔,後邊的軍隊居然被戒囚他們發現了,連忙解釋,說道:“戒囚,你聽我說,這件事情對我們而言並沒有任何的壞處,只要這次跟朝廷合作了,你們的罪過就都會免除了!”
“太天真了,棠棣你太天真了!”戒囚指著棠棣的眉心大罵,“我怎麼還是相信你的話!朝廷的人怎麼可能這樣對我們,你難道不知道李浩暄是什麼人嗎?!得罪他的皇後的人現在都在家裡關著禁閉,當堂侮辱他人格,欺騙他的你和我們,能夠得到他的原諒?!你的腦子是長在哪裡了?!”
棠棣看著戒囚,說道:“這件事我跟你保證,一定是真的,而且這不是李浩暄插手的,我相信侯尺觀。”
“李浩暄不知道?”戒囚的心裡簡直被攻擊的遍體鱗傷,“這裡是誰的天下?是李浩暄的,哪裡輪得著侯尺觀說話了?棠棣,你這是將我們召集在一起跟你一起死在西域!你有沒有想過,將我們趕到了這裡,全部殲滅,這對李浩暄來說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句話你沒有聽過嗎?這些軍隊如果臨陣倒戈將我們全部消滅在西域,人不知鬼不覺,以後的歷史,李浩暄這件醜事就這麼消失了,你怎麼還敢相信這些人的話!”
棠棣這是第一次聽到戒囚一口氣講了這麼多話,不禁被驚住了幾分,然後妥協的問了戒囚一句:“那你打算怎麼做?掉頭返回嗎?”
戒囚雖然有理,但是卻被棠棣給問住了,都來到戲鏡的身邊了,說回去就回去,是有些不值,可是自己卻不想為朝廷跑腿,一賭氣說道:“我說過這是我最後一次信你,但是就是這麼的最後一次,你都沒有跟我交底,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是不知道,老子就是不喜歡你這種給我玩兒心機的人,這場仗我不打了!”說完了戒囚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身後好多知道了真相的英雄們,也有很多打了退堂鼓的,畢竟他們不想被朝廷的人偷偷的滅了。
棠棣看著戒囚這樣,說道:“好,我尊重你的決定,不過這件事情我必須去做,這是我必須還給你們的,那你們就在這裡休息吧,如果想回去,我自是不會阻攔。”說完了,棠棣轉身就走。
這時顧嫻叫住了棠棣,說道:“你打算單槍匹馬去闖樓蘭宮殿嗎?”
“前輩若是覺得危險,自然也可以留下。”棠棣不回頭的說道。
“我沒有說我不去。”顧嫻笑了,將浮塵擺在了胳膊上,“我來這裡,不管是為了武林還是為了天下,都是為了殺戲鏡而來的,哪裡有不去之理。”
“前輩!”戒囚望了顧嫻一眼。
顧嫻回頭望了戒囚說道:“戒囚,如今都到了家門口,沒有理由不去鬧一番,她將我們那裡鬧了一團糟,我們卻不進去鬧她的,豈不是吃虧了,再說了,就算是被朝廷利用了,首當其沖的也是你們城主棠棣,他都還沒有說什麼,你又擔心什麼,咱們的江湖什麼時候少算計與陰謀了,今日就當是赴了一場鴻門宴又有什麼!一天在江湖飄蕩,一天就要為這個飄蕩付出代價,你一個大漢何時這麼扭扭捏捏了呢?!”
戒囚被顧嫻這個前輩給說了一頓,頓時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了,站起來,拍了拍屁股說道:“那好,我就聽前輩的,樓蘭外圍的羅剎鬼騎就由我們來破了,樓蘭裡面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說完了,沒有再跟棠棣說什麼話,帶著大隊人馬就朝著樓蘭城樓門口那裡正面對戰羅剎鬼騎,交戰的人裡面當然也包括帝都的軍隊。
棠棣對顧嫻會意一笑,說道:“前輩與風冰澤在後慢慢前進,我先去探探訊息。”說著,棠棣一身飛起,全身猶如流星一樣,快速的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之內,風冰澤在後邊跟顧嫻追趕。一場大戰在即,每個人心裡都繃的那麼的緊。
法陣全部的結束,落塵才真的安心了,一個人回到了剛剛來到樓蘭時的獅子崖上,自己的法力用盡了,整個法陣包圍了樓蘭宮殿,幾乎用盡了她畢生的修為,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靠在石頭上,閉著眼睛,嘴唇發白,卻微微的笑著自言自語道:“棠棣,為了你的任性,我把我的命都搭上了,這下你可開心了吧?”
原本想著安安靜靜的離開這個世界,卻在一句自言自語的時候,宛如一顆流星的棠棣正好落在了這個最高的地方,想俯瞰樓蘭的狀況,卻見到了躺在這裡的落塵,這一響動,讓落塵睜開了眼睛,不禁苦笑道:“我這是有了幻覺了嗎?不管了,居然在離開之前還可以見你這冤家一面,也算是值了。”
棠棣在這裡見到了落塵也是驚訝不已,雖然自己不想再相信這個欺騙了自己的女人,但是看到她如今的這個狼狽模樣,心裡又是不忍,上前將她抱進了自己的懷裡,問道:“落塵,你這是怎麼了?”
落塵苦笑著說道:“還能怎麼,就是你看到的這樣而已,被你氣死了。”
“以前發生的事情,我本也不想……”
棠棣的話還沒有說完,落塵先一步打斷了:“這些你就別說了,我都知道,這件事情換了誰都不會接受的,我知道,如今在最後的時候可以見你一面,我滿足了,這場戰爭,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棠棣有些掙紮的看著落塵,好久之後才說道:“落塵,我不知道你跟寒槊到底有何冤仇,也不知道你說的什麼妖神到底有多大的傷害,可是我還是對寒槊下不了手。”
落塵心裡無奈的笑了,臉上卻是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手努力地伸到了棠棣的臉上,滿眼深情的看著他說道:“傻瓜,你想要殺戲鏡,就去殺吧,我再也不攔你了,記得還給世間一個太平就好了。”這句話一說完,手從棠棣的臉上掉落,眼睛慢慢地閉上了。
棠棣連連大喊著落塵的名字,可是卻沒有什麼效果。
手臂掉落的那瞬間,落塵的心裡在滴淚:“對不起,棠黴精,我人生的最後一句話都在騙你,我就是個騙子,專門騙你的騙子。”
這個時間,是樓蘭最美麗的時候,獅子崖上到處長得都是桃花,花瓣隨著風吹,一瓣一瓣的飄舞在空中,然後落在了落塵的身上,慢慢地,潔白衣服被桃花花瓣點綴的越發美麗動人。
可是棠棣知道此時自己懷裡的這個人再也醒不來了,抱著她大聲的喊了一聲,眼角劃過了淚滴,他心裡悔恨自己認識這些人,認識自己的女孩都沒有一個可以開開心心的活著的,她們都是最好的季節裡面開出的最好看的花,為什麼要一朵一朵的都凋謝了?他不懂,別人也不懂,世人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