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棣一瞬間的功夫就到了刀軒的跟前,此時的他哪裡還是棠棣的對手,不過兩招,血燕就被擎蒼砍落,身子一劍被擎蒼封喉,緩緩地從空中落了下來,掉在了地上,旁邊的血燕插在地上,跟鬼絕的下場一樣,變成了青煙,隨風吹散。
棠棣停下來之後,眼中滿是不得已,手一直在抖,戒囚不忍心,上來問他:“你明明知道刀軒不是你的對手,制服了就行,何必如此下狠手?!”
棠棣緊緊地盯著此時手裡不斷顫抖著的手,拿著擎蒼,說道:“不是我想殺他,是擎蒼想殺他,跟伏翼那次一樣,根本就不是我能控制的。”
戒囚一聽這話,也就無話可說,這樣的理由,自己又該怎麼反駁。
血從刀軒的脖子上流了下來,化作了一朵朵花瓣隨風起舞,身體也在慢慢地消失,此時他嘴角上揚,耳邊不禁回蕩起來了一首首兒歌:“小牛小牛慢慢走,花梔小刀不分手,走走停停好風光,手裡握著白饅頭……喝小酒,吃大肉,梔子坐在你身後,小刀前,小刀後,梔子跟著小鬼頭……名門生,沒不同,小刀手裡握青銅,青銅鐵,造寶劍,裝顆寶石紅豔豔……”
那些自己單獨與花梔在一起的時候,花梔做的每一首兒歌都在回蕩著,此時他手裡緊緊地握著花梔送給自己的那顆紅寶石,嘴上微微笑了,心裡也笑了:“小梔,雖然今生今世陪在你身邊的人不是我,最起碼為你跳動的心髒是我的,這樣的結果,我無憾了。”刀軒的身體也隨著西域沙漠的風慢慢地被吹散了。
看著這一幕,戒囚不禁心裡一酸,他了解刀軒很多的事情,這樣的結局,打從自己的內心是接受不了的。
此時隊伍裡面一個大漢喊了一聲:“嘿,你們看前面,那是什麼?!”
眾人都瞧去,遠遠望去看不清,一個膽小的人說道:“很久之前就傳說西域羅剎鬼騎都是僵屍白骨做成的,難道真是遇到了不成?”
棠棣從方才的思緒中緩過神來,撿起了刀軒留下的那顆紅寶石,將它深深地埋進了刀軒消失的那片沙漠裡面,然後起身說道:“我們過去看看。”
戒囚對棠棣說:“後邊的人跟不上,城主你先去看看,我來墊後。”棠棣不由分說就跟著風冰澤一起先一步朝著那裡而去。
等到了跟前,眼前的畫面徹底讓棠棣驚呆了,遍地的白骨,上面除了還有一些纏著的爛布外,滿是金銀珠寶,散落一地,地上的麻袋和箱子裡面都是,用手一撥,沙子中也滿是。
這些江湖人也難免有些貪財的,就開始胡亂的撿起來,嘴裡都喊著:“金子,是金子!”
風冰澤不禁問了一句:“看來西域是個有錢的地方果然不假,這些人看來是不幸遇到難事,沒有走出去了。”
棠棣仔細的打量這些白骨身上的裝束,最後在一具靠在石頭上的白骨那裡停了下來,只有他那裡什麼財寶都沒有,他看到了白骨身邊的一塊玉佩,心中頓時涼了半截:“這是宋洛奇大哥!”
“什麼?!”風冰澤不敢相信的看著棠棣,“你說什麼?這是宋洛奇?那這些人豈不就是神鷹軍了?”
棠棣心中苦不堪言,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說道:“方才看到這些爛布,我就感覺自己在哪裡見過,看到了這塊玉佩我就認出來了,當日我去送宋大哥的時候曾經注意過。”
“他們怎麼會?”風冰澤不敢相信,“不是已經傳了捷報了嗎?”
棠棣此時想起了當時在麗源山莊的監牢裡面,聃跟自己說的話了,手在宋洛奇屍骨的旁邊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個羊皮卷,開啟一看,事情真相水落石出:“皇上,末將無能,雖平定西域卻未能回去,末將不能棄兄弟於不顧,同生死的誓言不能打破,望皇上看在末將為帝都拼殺的情面上,放我妹妹宋鶯一條生路。”
“這是遺書?”風冰澤不禁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棠棣不禁連連嘆息:“神鷹軍的下場早在很久之前聃就跟我預言過,我一直不信,如今真的成真了。”
“我大概明白了。”風冰澤看著周圍的樣子,心裡也明白了大概,“這裡這麼龐大的一個軍隊才有這麼幾個水壺,幹糧袋子更是少的可憐,其他的都用來裝了黃金,他的這些兄弟們貪得無厭,只知道運財寶回家,卻不帶幹糧和水,怎麼過的了這茫茫沙漠!宋洛奇自是不會一人走出去獨活。”
“生死兄弟,在戰場上生死相隨,如今為了財寶卻自私自利,最終搭上了性命,我真的為宋大哥感到不值!”棠棣說道。
風冰澤也是連連咂舌:“誒,可惜了,一代將才啊!若是有機會的話,他的能力一定會超過帝都黑白鬼將的,可惜了……江湖草莽終究比不過軍隊的紀律嚴明,黑白鬼將營裡面的人是上下級,神鷹軍裡面的人是兄弟,這就是唯一的差別,也就是因為這麼一個差別要了宋洛奇的命。”
棠棣他們將這些白骨連同他們的財寶全部掩埋,最後還為宋洛奇立了一塊碑,上面寫道:“花旗將軍宋洛奇之墓。”幾個大字赫然屹立在西域沙漠之中,那麼的威嚴不可侵犯。
這一切都做的差不多的時候,戒囚帶著後來的那些人才趕到了這裡,可是當他們見面的時候,戒囚的臉色就不怎麼好看,棠棣本來想跟他說一說宋洛奇的事情,卻還沒有開口就被戒囚先問住了:“棠棣,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來西域這件事情你還瞞著我什麼事情?”
一聽戒囚這個語氣,風冰澤就知道他肯定是知道了什麼,一臉看好戲的樣子,他就是要看看棠棣是怎麼解釋的。
棠棣問了一句:“戒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