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自然是關門磋商,根據行業和能力來確定各自要做的事情。
這完全是有史以來南陽郡的富商最為團結的一次。
商討的結果就是以範氏等五個銅鐵商人籌建的鍊鐵工坊為基礎,成立一個鬆散的鋼鐵聯盟,全力煉製鋼鐵打造兵刃、馬鐙和馬蹄鐵。
以另外一個皮貨商為龍頭,組建一個大型的馬鞍生產基地,幾個木器商分別承擔了馬鞍的木架製造和兵器的槍柄和刀柄製作。
而因為涉及到冶煉爐和鐵匠作坊的煤爐,也分別由幾個陶器商負責承擔製造,涉及到的耐火磚和工匠也都各自負責召集人手解決,還有一些有錢但行業不對口的商賈負責煤鐵礦石的挖掘和運輸,並且專門成立一個協會在各個不同行業之間的負責協調。
當然其中的利益分配也做出了大致的分配,一套馬具和兵器咸陽出具的制式合同收購價為一千五百錢,其中有巨大的利潤和操作空間,足夠保證所有參與者都能分配到滿意的利益,雖然這利益還是子虛烏有的戰利品,但幾乎所有人都對將來的受益保持了極大的滿足。
到時候最好的戰馬肯定輪不到他們,必然是被皇帝拿去作為軍中的戰馬,但那些剩下的馬匹也是了不得的駿馬,絕對屬於一蹶子可以撂翻好中原劣馬的品種,運到中原價值翻一兩倍沒有絲毫問題。
一天以後,雖然大雪紛飛,但整個宛城卻熱鬧非凡。
東南西北四個集市都有無數的商賈在高價招收各種工匠和幫工。
還有數不清的商隊絡繹不絕的從東南西北四座城門離開宛城,到南陽郡所屬的縣城開始招收幫工,而精通製作皮革或者刀槍配件的匠工更是搶手貨,有商賈開出每日半石糧食的薪酬,而且每製作成功一件,另外還有單獨獎勵,這一下整個南陽郡的匠工都沸騰了,特別是那些出師得到匠工資格的學徒,一個個都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興高采烈拋家棄子出門打工去了。
這種事雖然以前不被允許,但招收工匠的商賈都拿出了郡守府開具的證明,這算是一種勞役方式,只不過這個勞役方式很特殊,對方不僅管吃管住還要付工錢。
當然,還有農民也很高興,因為商賈還大量收購製作刀槍劍柄的木頭,雖然特別註明了只需要青岡木和稠木等少數幾種堅硬彈性好的樹種,但這個蠻荒的時代最不缺的就是木頭,一根五年生以上、直徑五寸長一丈的筆直青岡木,收購價三十錢,同樣規格的稠木杆更是高達五十錢,至於長半尺一尺的刀柄,也是數文到十錢一個,如果去皮經過簡單加工的價格更高,而且數量不限。
因為在昨日的商討之中,所有人都感覺接下來幾年皇帝還要裝備更多的馬卒,數量可能超過十萬,因此所有人都感覺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大量囤貨以備不時之需,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導致搶不了份額。
而也就在同時,以範氏為首的鋼鐵聯盟也各自安排大量的族人帶著匠工幫工工奴出發,去魯陽和舞陽兩個地方,因為早在去年,陳旭便讓範氏開始在這兩個地方探測煤鐵礦石,並且已經挖出來一部分,還運去不少到清河鎮,眼下要做的就是在當地加大采礦的規模,就近建造鍊鐵工坊和鑄造工坊。
而商隊出發的時候,南陽郡守和郡尉的命令也都隨同出發,讓當地縣衙密切配合。
因為不管是江北亭也好,還是高焄也好,都和陳旭有密切的關係,即便是陳旭不給他們寫信,他們也都接到了各自在咸陽的靠山的通知。
特別是李信寫給高焄的信,直接是一種責令的語氣,命令他必須全力支援打造馬卒裝備這件事,因為這或許是他戴罪立功一雪前恥的絕好機會,如果他能夠帶領這一萬新式馬卒征服河南,當初伐楚失敗的陰影就能徹底消除,如果能夠在接下來征服河北匈奴的大戰之中成為大將軍,只要徹底征服匈奴,說不定也能被封為列候,李氏也就會成為和王氏一樣的頂級豪門。
而就在南陽商賈搶先而動之後,接到了皇帝諭令的漢中、三川、上黨、河東諸郡的商賈也開始行動起來,雖然有快有慢,出發點也不一樣,但參與其中的商賈全都是振奮激動,不說利益,就光是約法三章中的第二條,就足夠無數商賈耗盡家財也要拼命一搏,去爭取那一個成為郎職的機會,一旦有了這個身份,家族的後輩子孫就有了上進的機會,徹底擺脫低賤的身份,他日成為士族,成為大秦真正的官吏甚至是王侯公卿都有可能。
因此雖然天寒地凍,雖然大半個中原都籠罩在紛飛的茫茫大雪之中,雖然無數貧寒無衣的窮苦人都在冰天雪地中瑟瑟發抖,但卻有一股從未有過的熱情如同火焰一樣在中原腹地熊熊燃燒,似乎預示著一個波瀾壯闊的大幕即將徐徐拉開。
……
雉縣,清河鎮。
紛紛揚揚飄飛的大雪之中,卻有一支足有數十輛馬車組成的商隊正在裝貨,一箱一箱的瓷器,一箱一箱的清河佳釀、清河茶油、清河美醋和糖果不斷的往馬車上堆,數百鄉民都滿頭大汗的在來回奔跑搬貨,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興奮激動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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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將裝了多少了?”胡寬穿著一身精美的裘服,頭上帶著柔軟的狐皮製作的帽子,脖子上圍著一條羊毛圍巾,手上還帶著一雙羊皮手套,看起來完全就像一個成功的商賈人士,此時正站在一輛馬車前面大聲喝問來往的鄉民。
“胡爺,已經三十副了!”陶器工坊的一個幫工趕緊說。
“不夠,咸陽可是都城,三十副哪裡夠用,我可是已經聽說了,侯爺天天都在皇宮和皇帝、皇妃還有大皇子打麻將,你想想,皇宮多大,裡面的妃子好幾萬,這下雪天的她們不打麻將幹啥,存貨趕緊都搬上車。”胡寬大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