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們徹底傻眼了,陸夫人不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命人把陸承銘的藥盒拿過來,給他喂下一劑救心丸,然後猛掐人中。
在這樣迅速的一番搶救下,陸三金險之又險的蘇醒過來,虛弱地躺在地上。
“你……”他伸手指著陸承銘,氣若遊絲,“你既然覺得我對你不公平,幹脆……幹脆……”
陸承銘猜得到他想說什麼,緊緊盯著他。
蘇千妙忽然尖叫。
眾人齊齊看過去,輪椅翻倒在地,穿著大紅喜服的陸承影躺在地上,臉色煞白,雙目緊閉。
“怎麼回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陸夫人簡直要瘋了,沖到大兒子旁邊。
蘇千妙沒時間跟她解釋,吩咐保鏢們。
“快點備車!馬上去醫院!”
好端端的喜上加喜泡了湯,一家人從婚禮現場轉移到華城最高階的醫院,等在搶救室外面。
牆壁是白的,地也是白的。
陸夫人坐在長椅上,靠著丈夫不停地哭,陸三金則打了一個又一個電話,確保為兒子爭取到世界上最好的醫療資源。
陸承銘宛如被人遺忘,獨自站在陰影裡,麻木地看著地面。
“喝杯咖啡吧。”
熟悉的聲音輕輕道,接著就是一杯熱氣騰騰的深色液體遞到他面前。
陸承銘沒接,沉默地看著對方還未來得及卸妝的臉。
蘇千妙把杯子放在旁邊的長椅上,將另外兩杯咖啡端給陸三金夫妻,陪他們一起等待搶救結果。
醇厚的香味在鼻尖縈繞,陸承銘突然有了目標,走到她面前問:
“你一直陪在他身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他這麼說,陸夫人和陸三金也想起二人之間的關系,抬頭看向她。
陸承影還在搶救室裡,不知道能不能醒……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經過這麼一鬧,陸三金應該寧願死也不會選陸承銘當繼承人了。
她喝了口咖啡,嘆息。
“既然你們都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們吧,他其實要求我保密的,但是我覺得你們有知道的權力。”
如果陸承影搶救無效,這些事甚至足夠銘刻在他的墓碑上。
“承影今天不是第一次暈倒,最早的一次應該是在四年前,你們都在國外的時候。保鏢和傭人沒有發現,他足足過了半天才醒來,拿體檢當藉口獨自去了醫院。
醫生說他壞死的腿部神經開始惡化,已經逐步影響到其他部分的神經。無法切除也無法治療,只能盡量延緩惡化過程。”
陸夫人忍不住說:“就是因為這個,他後來才告訴我們聯絡到了紐西蘭的神經專家,每年都要去做一個月的治療?”
“沒錯。”蘇千妙點頭,“醫生告訴他,最好的情況是在二十七歲喪失所有功能,徹底成為一個植物人。
他知道你們因為他雙腿的事情,一直責備承銘,所以獨自承受了這個訊息,誰也沒告訴。並且打算在成為植物人之前,讓承銘當上陸家家主,算是了結最後一樁心願,同時回報承銘這麼多年受到的委屈。”
“所以……”陸承銘的指關節抵著嘴唇,用力咬了一口,痛苦而清醒地問:“當初我向他介紹你的時候,他才答應得那麼爽快。”
蘇千妙靜靜地看著他,“是的,他一早就知道你的目的,但還是自己往陷阱裡面跳,為得就是幫助你成為繼承人。”
陸承銘搖頭,踉蹌著後退,指關節的傷口溢位血珠。
“不可能……他怎麼會這麼做……我們明明是競爭對手……”
“他從來就沒有把你當成過競爭對手,在他的心裡,你的身份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唯一的弟弟。”
蘇千妙的聲音冷靜得不像話,沒有摻雜任何感情。
在陸承銘聽來,卻是世界上最嚴厲的斥責,令他沒有勇氣抬頭。
蘇千妙說:“對於當年的事,後悔的人不是隻有你一個。他的本意只是救你,沒想到弄巧成拙,讓你背負上一輩子的歉意。
他真的很想挽回這一切,所以對你的手段和計劃照單全收,從來沒有拒絕過,只希望你能不要活在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