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緊緊的盯著面前的男人,情緒從未如此複雜過,她腦中如同纏繞著一團亂麻,頭疼欲裂,就連情緒都瀕臨崩潰。
她從養父母那裡得知自己並非親生的時候都沒有這麼難受。
這件事聽起來是多麼的戲劇性,自己所愛的男人,自己的男朋友,突然之間成了自己的……叔叔。
她想到這兩個字便覺得如鯁在喉,堵得她喘不過氣來醢。
鮮血染紅了她本來蒼白淺淡的唇色,鹹腥的味道在唇齒間之間蔓延開來,她像是沒有察覺一般,妖豔似火,眼神如冰。
顧逸欽抿了抿唇角,扣住她肩膀的力道鬆了鬆,無力的垂下手臂,往後退了兩步,視線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緊接著便躲開了她涼而沁骨的眸。
“蘇岑,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我會跟你解釋清楚,但能不能錯過這兩天?”他嗓音沉沉的,但不難聽出其中所纏繞著的細細密密的顫抖,和所透出來的恐懼與無奈。
“我要你現在解釋。”清麗的嗓音攜著沙啞,像是從喉骨間擠出來的一般。眉心擰起了道道溝壑,她的眸光依舊清明,卻失了靈氣。
她十指緊握成拳,彷彿要把手中的玉佩捏碎一般。
顧逸欽深吸了一口氣,“兩天的時間,我一定原原本本跟你解釋清楚,你不要胡思亂想,蘇岑,你信我一次……緹”
“我不信。”蘇岑陡然向後退了兩步,冷冷的看著他嗤笑了一聲,“顧逸欽,你值得我信任嗎?”
顧逸欽眉心緊擰,“就兩天……”
“有必要嗎?”蘇岑再度打斷他的話,“給你兩天的時間又能怎麼樣,你能改變什麼?是不是兩天之後你就要告訴我,你剛剛說的話都不是真的?顧逸欽,你早就知道了,卻一直不肯告訴我……在你心裡,是不是隻有顧宜萱?”
“蘇岑……”他無奈的叫了一聲,看著面前咄咄逼人的女孩眉心動了動,“你冷靜點,你明天就要考試了,別讓這件事影響你的心情,兩天過後,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到時候你想怎麼做我都隨你。”
“呵!”蘇岑自嘲的冷嗤了一聲,提了一口氣,清冷的眸中盡是失望,“你覺得我現在還能心平氣和的坐在考場上嗎?”
她攥緊了手中的玉佩,突然間揚起了手,顧逸欽一愣,意識到她的意圖之後瞳孔劇烈的縮了縮,還未來得及阻止,只見她已經將手中的玉佩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玉佩與地板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玉佩的碎片散落了一地,通透晶瑩散發著孤寂而蒼涼的光。
顧逸欽眉心擰得緊緊的,菲薄的唇緊呡著成了一條線,呆滯一般看著地上的碎片。
心臟劇烈的瑟縮著,像是某一根弦突然斷了,不知名的情緒密密麻麻從心底蔓延到身體各處。
他和她之間唯一的聯絡,斷了……從她出生的那天起,他們之間就被這塊玉佩聯絡在了一起,顧逸欽直至現在還記得,在那間破舊的小醫院內,剛剛出生的女嬰朝著他笑。
去年慕心黎生日那天,他時隔十七年再度見到這塊玉佩,從那時候起他便知道,他這輩子便要和蘇岑糾纏在一起了。
他從未奢求過什麼,他想要的,只是和她在一起的時間長一點,再長一點。
這麼長時間,他一直再尋求一個把對她傷害降低到最低的辦法,可……
真相猝不及防的被她所知,顧逸欽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他從未如此無可奈何不知所措過。
蘇岑的眸冷冷的掃了地上的碎片一眼,朝著他譏誚的嗤笑,“顧逸欽,我們完了,我會去找顧老的……”
顧逸欽的眸光又是一滯,抬起頭看著她,“你不能去。”
“我憑什麼聽你的?”蘇岑冷笑,“我有和自己的親人相認的權利。”
她說完便要向外走,顧逸欽伸手拉她,有些粗糲的大掌從她的手臂上滑了下來,在她的手腕處驀然停了下來,緊緊的桎梏住,“蘇岑,他有很嚴重的心臟病,他養了宜萱十八年,你現在去就是在故意刺激他,你覺得他能承受這份刺激嗎?”
蘇岑的腳步陡然愣在原地,回過頭不帶有一絲情緒的看著他,明眸像是淬了一層寒冰,裹住了冬日裡唯一的一縷暖陽。
顧逸欽見有了迴旋的餘地,暗暗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這件事我會找機會跟他說清楚,你說得對,他是你唯一的親人,所以你更要顧及到他的身體。”
他言語裹著說不出的沉重,沙啞的嗓音像是從喉骨間擠出來的一般,纏繞著細細密密的顫抖,心臟一陣陣的抽搐著。
且不說顧文柏的身體,蘇岑一旦和顧文柏相認,苗元九那邊勢必會發現顧宜萱的身份,甚至會連累到顧家。
他想到所有的人,保護顧宜萱,顧文柏,顧家還有……他自己。
但唯獨犧牲了蘇岑。
他不但自私,還給自己找了冠冕堂皇的藉口。他把自己利益建立在蘇岑的痛苦之上,在未經蘇岑的同意之下替蘇岑做了選擇。他根本就不配說愛。
尤其是現在看著女孩冷漠的臉,他從未這麼恨過自己。但他還是選擇了繼續傷害。
蘇岑咬了咬唇,唇角的血跡已經乾涸,她唇角最終譏誚的勾了起來,可笑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停頓了片刻,她用力甩開了顧逸欽的手,留給他一個嘲諷的眼神之後疾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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