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刀在蛇下頜處停下時,我反轉手又朝後一拉,跟著剜出蛇心,又輕輕一轉,又是蛇膽——
周圍似乎都安靜了,連風聲都停了下來,白水遊婉也再也沒有半點聲音。
怪蛇在地上吃痛的遊走抽動,卻被魂植的根順飛快的從劃破的傷口紮進了蛇腹,再也沒有生還的可能。
緊握著沉吟刀,我一步步朝著白水遊婉走了過去,眼前一切都是腥紅的,顯得白水遊婉的臉都是紅的。
遊婉似乎也在害怕,緊張的看著我,皺著眉輕輕的搖頭。
我手中的刀一轉,跟著就要朝她刺過去,卻被一隻胳膊猛的攔住。
手中的刀本能的下轉,跟著鮮紅的血散開,傳出淡淡的香味。
“雲舍!”白水在我耳邊輕喝一聲,一把將掐住的遊婉擊倒,跟著將胳膊上的傷口對著我。
鮮甜的血湧進嘴裡,讓我感覺很俄,大口大口的吸食著,可後腦重重一痛,我跟著就暈了過去。
我睡得很沉,沉到好像自己跟遊婉所說的到了另一外地方。
只不過她夢裡都是美好,而我卻再次站在了黑門前,一個長滿鱗片的人靜靜的看著我,朝我招手,它那張布滿鱗片的臉似乎在笑,可分叉的蛇信卻又吐出來,似乎想著飽餐一頓。
有時是在巴蛇骨洞前,那條石蛇翻轉著蛇身,頭昂得老高,張著大嘴看著我,那蛇眸裡全是噬血的興奮。
然後耳邊全是遊婉說的:“她不是!她不是你要找的,白水,她不是!”
還有白水那失神看著那顆顆蛇丹時的樣子,如此痴情,宛若看遍千年。
心口複又湧來熟悉的痛意!
我猛的被痛醒,卻發現自己躺在房間裡,白水就躺在我身邊,將我擁抱在懷裡。
他嘴角還帶著殘留的血跡,雙手的手腕都有著深深的傷口,床頭擺著那把沉吟刀,刀身依舊幹淨無比。
“醒了?”只是一個扭頭,白水立馬醒了過來,緊張的翻看著我的手,拉開衣袖朝看我的胳膊。
見沒事,又朝著胸口伸出。
他神色清冷,可卻依舊帶著緊張。
想到那粒蛇丹,我一把握住他的手,朝他輕輕搖了搖頭,然後瞄了一眼他的手腕:“又是用血對不對?身體裡的血沒有用,只有心頭血才可以對不對?”
白水微微一怔,伸手將我輕輕擁進懷裡,沉嘆了一聲:“上次黑門前,我以為是巨大的恨意和恐懼激發了你體內的蛇性。”
“那是什麼?”我緊緊抱著他的腰,貪婪的留戀這隨時都可以失去的溫暖懷抱。
從黑門那次開始,我就努力想忘記這件事情。
活人化蛇,都會失去本性。
我已經見過阿壯,也見過七妹,而我那變化比他們來得更猛烈更迅速。
“我不知道,雲舍,世事變化太快,我大多數時間都在沉睡,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白水聲音帶著深深的歉意以及沉沉的無奈,不知道是在說我長出蛇鱗,還是說那粒蛇丹。
“很恐怖的力量對不對?”我從他肩頭看著自己那雙手。
雖說記憶雜亂,可那種僅僅是握著蛇鱗就能一把拔下,小刀如同切豆腐一般將蛇皮劃開挑出蛇心,也可以輕易劃破白水的鱗片,這種力量,在一瞬間就暴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