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卻依舊並沒想多解釋,直接出了屋,我急忙跟上去,問他劉三怎麼辦?
“我答應給他解決壇子,沒說治好他。”白水將那個壇子從木板下面抱出來,看了一眼這棟破敗得不成樣的木屋:“老祖宗的東西,卻依舊守不住了啊。”
“你跟他的交易是什麼?”我心中立馬一動,白水既然講交易,跟劉三之間自然也是交易。
“聰明不少。”白水滿意的看了我一眼,冷笑道:“我告訴他七妹她爹床下面有個木箱子,有他所有的存款和鎮上一套房子,只要他去拿到就歸他。而我要的,只是他家這棟破敗得不成樣的房子。”
“你!”那東西是七妹她爹留給七妹的,雖說七妹死了,但這樣送人一點都不尊重死者吧?
可轉念一想,我心又更痛了。
這件事情是在七妹她爹死的那晚才說出來的,外婆也是在那晚上吊,更可能就是七妹她爹說這個的時候,白水既然知道這件事,當時他就應該在。
可那一天晚上,我如果不是抱著那罐蛇骨雄黃酒,也許七妹和阿壯就將我咬死了,可白水卻一直在旁邊看著。
他沒有救我,也沒有救我外婆。
“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白水抱著壇子,緩步朝外走。
我不知道他這是解釋還是什麼,卻明白不能跟他一直這樣下去,卻又靠著他救阿得,至少目前我不能跟他翻臉的。
外婆終究是自盡的,可她為什麼自盡,跟柳仙有什麼關系,救了阿得後,我自然有辦法去找。
路上我問白水,劉三會不會死。
他回答很模稜兩可,只說人都會死,時限到了就死了。
對於劉三的時限到沒到我不知道,可隱隱的感覺白水說的是外婆,但這個問題我不想再提,複又問那壇子是怎麼回事。
“哼!”白水看了一眼手裡的壇子,直接冷笑:“你外婆為了對付蛇類,也算花盡了心思。”
“這壇子我聞到的是蛇骨雄黃酒的味道,是因為那些泡蛇骨的雄黃酒都是在這壇子裡成了之後才取出來的,劉三跟這壇女纏在一塊,怎麼可能不沾上那味道。”白水眼神發冷,看向我的眼神都帶著憤意:“至於為什麼劉三聞到的是女人味,是因為這壇子就是那個女人啊?”
我腳步頓時一頓,那壇子烏黑不說,還有著裂縫,怎麼可能是那個身體曲線妙曼的骷髏女?
“紅粉骷髏並不是沒有說法的。”白水一步步從沒了燈火的村子裡走過,聲音發沉:“這女子當年如何風華絕代你也可以看出來。”
“而這壇子,卻是用她的骨研磨為土,用她的血肉為泥,混合製成的。”他聲音夾著一股子滄桑,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為了聚住陰魂,削肉剝骨時,她必須還活著,要不然陰魂抽出,壇子有體而無魂,根本就沒有用。”
我只感覺身體漸漸發冷,活著的被削肉剝骨,這得多麼痛苦。
“等這壇子血肉重新融合後,再放在土窯裡燒制,這樣下來陰魂就永遠被鎖在這壇子裡了。”白水手輕輕撫過壇身。
我想到這壇子就那個女人,看著他充滿愛意的撫過,感覺有點詭異。
攏了攏肩膀,問他:“那為什麼制這個壇子?”
“為什麼啊——”白水語氣森然,看著遠處村長家的院牆,朝我低聲道:“雲舍,你只知道蛇性本淫,可你知道為什麼蛇會跨族愛纏人嗎?”
這跟蛇愛纏人有關系嗎?
普通的野蛇也不愛纏人吧?
就他們這種有道行的,或者想生下人蛇共種的蛇才愛纏人啊?
“這個壇子,最先制的時候,怕就是用來裝蛇的。”白水依舊看著村長家的院牆,苦笑道:“你以為她呆那陰濕的木板下面是因為她喜歡,其實只是習慣而已,壇子常年裝蛇,被放在那下面,所以她習慣了那種環境。而另一個跟這個環境相似的地方,就是村長家那個蛇屋吧?”
我點了點頭,不明白為什麼白水幾次都對村長家有著異樣,為什麼卻又突然提到了村長家的蛇屋。
白水突然轉過頭,盯著我道:“雲舍?我們做個交易,我告訴你阿壯她娘在哪裡,你告訴我,你外婆當年對這壇子做什麼?”
我看著白水搖了搖頭,直接開口道:“阿壯她娘還活著,而且就在那蛇屋下面對不對?”
這話一出口,我自己都害怕,阿壯她娘生下阿壯這個人蛇之後,居然還活著,而且被村長困在他家的蛇屋下面,村長他到底一直在做什麼?
外婆和七叔公是不是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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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