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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冷氣吹進來,車內的溫度漸漸冷下來,江涵像只受驚的小兔子心跳半天緩不下來,眼睛一直盯著車外的風景,卻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些什麼,汽車、大樹、高樓從她眼前一排一排向後滑去,留下縹緲的虛影,像她不安的心,抓不住任何實景,空蕩荒遠。
張哲天的心情卻出奇的好,他把車窗往下降了一點,冷風的灌入讓人脖子發緊,他在車上放了音樂,是一首旋律緩慢的英文歌,歌聲悠悠,鑽入人的耳朵裡,撓人心肺。城市裡華燈初上,街上穿行的小汽車像夏夜裡閃爍著的螢火,在城市的經絡裡穿行遊走,馬路兩旁的車燈發出柔和暖麗的色澤,照亮行人的歸途。
張哲天轉頭看了一眼腦袋一直向外張望的江涵,笑了。那個瞬間,他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他們一直在這輛車上,吹著冷風,聽著歌兒,一路行駛下去,到城市的邊際,到時間的盡頭。
張哲天開車把江涵送回家,他把車停在小區門口,隨她步行走到單元樓門前,自從張哲天搬家到永安市的商業圈中心之後,朋友們也都上了大學,待在外地,他很少再回這個地方了,陪江涵走了一圈,藉著路燈和月光,他看見老牆上刷了新漆,門口的大門被換過,看上去高階而智慧。
“我家到了,你回去吧。”江涵習慣性不熱絡地對他說話。
“我知道你家到了,這不是想多讓你看幾眼帥哥麼。”張哲天站定,眼底帶著含混的笑意,他油嘴滑舌起來毫不在乎要不要臉,聲音裡還夾著呼呼的風聲,他的皮相無可挑剔,整個人挺拔而立,吸引了不少歸家人的目光。
“被別人看見不太好。”江涵低語。
張哲天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他雙手插兜,彎腰貼近她,看見她眼睫閃動。
“別人會以為我們是一對剛約完會的情侶,男孩兒送她的女孩兒回家無可厚非。”
江涵開始害怕這種突然的靠近和近距離的接觸,張哲天每一次都像在打擦邊球,無端貼近卻給她逃開的機會,而她總是順從。
江涵以為自己心如鐵石,但她開始惶恐鐵樹開花。
她咬起下唇,往後一退,“今天和你去看電影,只是因為我們是朋友。”
張哲天氣定神閑地直起腰,眼裡迷霧重重,不知藏了什麼。
“我知道,晚安。”
江涵轉身離去,匆匆回家。
回到家,一股無以名狀的愧疚感湧上心頭,她是不是不該對他把話說得那麼直白?
她拿起一杯熱水,時間在她的指尖走得很慢。
江涵不知為什麼,鬼使神差地走向陽臺,把目光投到暗夜裡。
熟悉的人影依然在剛剛那個地方站著。茫茫夜色裡,江涵甚至看到了他臉上突然浸出的笑意和眯起的眼睛。
這樣的驚鴻一瞥,心口被什麼一擊就中,她踉蹌往後退兩步。
張哲天伸出手,在頭頂擺了一顆心,咧開嘴朝她笑,然後轉身往回走,背影利落。
他早有預感,她會回頭看。
江涵退回到裡屋,屋內光線柔和朦朧,心裡的浪潮翻湧不息。
每年的假期,同學聚會是一項少不了的活動,江涵班裡組織了聚餐,30多人到場參加,高中畢業之後,那些年班主任曾經說過的話被逐漸證實,比如流傳甚廣的某句話無比正確,“高考之後,這個班再也不會齊了”。
午飯過後,眾人奔赴當地口碑較好的ktv,繼續狂歡。
ktv裡五光十色,耀眼的燈光層層打在地板上和牆上,整個屋子裡聲色犬馬,拿著話筒縱情高歌的人臉上光影交錯,麥克風的聲音充斥著房間的每個角落,橫沖直撞地擊打著耳膜。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微笑著的那些眼睛在黑暗裡顯得格外透亮。
上了大學,江涵發現班裡莫名多出好多麥霸,金曲一首接著一首從沒斷過,敬佩之餘,她和幾個志同道合的好友果斷約了打牌。四個人不一會兒便架起了打牌的場子,一輪一輪的打,不亦樂乎。
江涵趁洗牌間隙,出去上洗手間,拐彎處一個抬頭,看見張哲天頭戴鴨舌帽、穿著灰色的毛衣與她偶遇,深色的牛仔褲襯托出他筆直而修長的腿,劉海差點遮住了他的眼睛,與他目光交接的那一刻,溫柔凜冽的眼神令她心頭一顫。
“這麼巧?同學聚會嗎?”他側著腦袋問她。
“你怎麼知道?”江涵轉移了視線。
“除了同學聚會,我實在想不出你來這種地方的理由。”
江涵抬起頭看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麼,徑直走向衛生間。這要是在從前,這句話絕對會被她解讀為張哲天嘲笑她書呆子、不懂得娛樂放鬆、沒有興趣愛好的鐵證,然而此刻她卻覺得那是洋溢著愛的嘲諷。
江涵趕緊伸手拍拍頭,示意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
也是在這時,張哲天餘光一瞥,看見她手上戴的楓葉手鏈,小葉子隨著她抬手的動作輕輕晃動,活潑有生氣極了,明晃晃的晃進他眼睛裡。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響指,吹著口哨走回自己和朋友們的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