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爸爸總要回一句:“你知道啥,人家周玉是有工作的,還是公務員,每月政府養,只不過掛個名而已。”
一想到這裡,徐小麗更氣了,自己怎麼就攤不上這種好事呢,然後給自己吃一肚子氣。
報到那天梁心芽是和江涵一起去的,她們驚喜地發現居然又分在了一個班,瀏覽一遍名單,蘇炑和張哲天也一起被分在另一個班裡,算是緣分。
學沒上幾天,江涵有一天驚恐地發現自己上廁所時竟然有血跡,嚇得她急忙把奶奶叫了進來,驚慌失措中聲音也開始抖起來。
天好像塌了半邊。
奶奶一看是什麼大事呢,結果哈哈大笑,跟她說她這是來月經了,奶奶教她把衛生紙疊起來墊在內褲裡,告訴她下午帶著她出去買衛生巾。江涵還是一臉懵逼,只不過看奶奶的反應不再害怕了而已。她照奶奶的吩咐做了之後,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偷偷上網查月經的資料。終於明白了這是青春期的一種正常反應,任何一個女孩子每個月都要來這麼兩三天。太專業的術語她還不明白,只知道這是正常的。
心裡安穩下來之後她做的第一件事是去問梁心芽,她心不在焉地和梁心芽聊了好久的天,探討了很多八卦之後才支支吾吾地問:“你,你有沒有來月經啊?”
梁心芽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慢悠悠地開口,“來了,我在暑假裡就來了。”
“哦,原來你來得比我還早啊,我剛來,都快要嚇死我了。”江涵依然在平複自己上午被嚇的心情。
“其實我還好,主要是我之前看我媽也這樣,而且她給我講了一些東西,我覺得沒什麼好怕的。你媽媽難道不給你講嘛?”
梁心芽剛說出口,立馬後悔了,她明明知道江涵和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她發現有些時候自己說話確實不經過腦子。
“哎你來那個的時候肚子疼不疼呀?”她立馬引開話題。
江涵好像並沒有被那句話所影響:“不疼,你疼嗎?”
“嗯,有些疼。”梁心芽嘆了口氣。
“以後來月經的時候喝點紅糖水,可能就不疼了,我看網上是這麼說的。”江涵有板有眼地給梁心芽建議。
梁心芽剛想說她媽媽也是這麼和她說的,忍住了,突然間她有些心疼江涵,連這種知識都要靠自己上網去獲取。
她也曾問過媽媽江涵為什麼和王英奶奶住在一起,而不是和自己的爸爸媽媽住在一起。徐小麗告訴她說因為江涵的父母在她出生不久時離婚了,後來江涵的爸爸再婚,江涵的爺爺奶奶怕江涵在另一個女人手裡受委屈,讓江涵和他們住了。
梁心芽覺得王英奶奶對江涵可好了,愛她寵她,對她就像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但每當她這麼說,徐小麗總要輕嘆一口氣,然後反駁她,“江涵是個好孩子,就是命苦啊,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能代替媽媽給的愛,王英奶奶對她好是沒錯,可那不是媽媽的愛,你還不明白。”
而現在,梁心芽對那句話稍微有了一些理解,心裡翻江倒海般難受起來。
除了來月經,江涵用眼神掃到梁心芽的胸部和自己的一樣微微發育,這也是一件讓她覺得困惑的事情,以至於她走路的時候總想著駝背,後來發現大家都一樣,她才放寬了心。
除了女孩子們,男孩子也遇到了變化,張哲天發現自己長出了喉結,聲音也變了,唱周傑倫的歌都不好聽了,準確的說是唱誰的歌也不好聽了,蘇炑由於年紀小,還沒這些變化。上了初中,張哲天的個子突飛猛進地長,彷彿一夜之間被拉長。讓人驚喜的是,他臉上的輪廓越來越分明,五官長得立體而精緻,面板白皙,漂亮有神的眼睛清澈明朗,笑起來像是能把人的魂兒都勾過去,老天偏愛他,給了他近乎完美的皮相,在別的男孩子還留著寸頭的時候,他留了和臺灣偶像劇裡男明星一樣的發型,用帥形容毫不過分。在路上隨便一走,便成了女孩子們交頭接耳的素材。
一夜之間,他們和她們,步入了青春期,成長的軌跡加快被勾畫描勒成一副五彩的畫。
梁心芽開始主動關心起自己明天要穿的衣服,而不再是媽媽給翻到哪件穿哪件,江涵開始每週頻繁的洗頭,張哲天偶爾有些叛逆,直面頂撞老爸,絕不溝通。他們進入了人生中新的階段,品嘗花季和雨季的酸甜苦辣,開始一段冒險的新徵程。前方長滿了荊棘和繁花,有泥濘,有坦途,很多故事緩緩鋪開,被命運寫了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