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起身,挺直脊背,脖頸揚起如天鵝,眼神中盡是睥睨天下的氣勢,一字一頓道:“巴位元家族?不過是群在陰溝裡爬行的老鼠。”
她抬手隨意一揮,彷彿在拂去塵埃,“嗯,最近加強巡邏,重點培養新人,有能力的一律調入總部工作。這些小事,無需再問。”
待艾麗斯離去,辦公室的門轟然閉合。
瓊妮緩步走到窗前,俯瞰著莊園外的一切,月光為她披上一層聖潔的銀紗。
她突然握拳直指北方,眼神銳利如鷹,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妄圖與我為敵?不過是蚍蜉撼樹。這天下,本就該由我弗洛雷斯家族主宰。”
她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與生俱來的尊貴與霸氣,彷彿天命加身,不容置疑。
鉛雲低垂,火場騰起的熱浪扭曲著空氣。
巴位元家族的銀髮法師斜倚在焦黑的葡萄架殘骸上,猩紅斗篷掃過滿地琉璃狀的冰晶,嗤笑道:“號稱高等家族的弗洛雷斯,就這能耐?該不會連場火都滅不了吧?不是很狂嗎?”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弗洛雷斯家族的灰髮守衛猛然踏前,護手甲冑上的符文陣迸發出刺目藍光,“你們巴位元趁火打劫的手段倒是嫻熟,邊境那三十處火元素增幅陣,當我們瞎?”
話音未落,巴位元家族的眾人鬨笑起來,其中一個精瘦的法師甩動著刻滿火焰符文的皮鞭,皮鞭在空中甩出響亮的炸響:“證據呢?拿不出來就少在這兒血口噴人!”
“找死!”
弗洛雷斯家族的年輕法師揮動手杖,召喚出的冰錐擦著銀髮法師耳畔釘入地面。
巴位元家族的壯漢暴怒,掄起鑲嵌火晶的巨斧,朝著年輕法師劈砍而來:“雜種,今天就教教你怎麼做人!”
兩大家族的人馬瞬間混戰在一起。
巴位元的火系咒術化作熾熱的火球,呼嘯著砸向弗洛雷斯的防線,所到之處騰起滾滾濃煙。
弗洛雷斯的法師們則操控著冰霜與雷電,冰牆拔地而起阻擋火球,閃電如銀蛇般竄向敵人。
灰髮守衛與銀髮法師纏鬥在一起,金屬碰撞聲與咒術爆裂聲此起彼伏。
“弗洛雷斯都是孬種!”
巴位元的皮鞭法師獰笑著,皮鞭卷著火焰抽向一名女法師。
女法師側身躲過,指尖凝聚出一道風刃,將皮鞭斬成兩截。
“巴位元的雜碎,受死吧!”
她怒喝一聲,操控著風刃如旋風般襲向對方。
混戰中,有人的咒術失控,引發劇烈爆炸。
焦土被炸出巨大的坑洞,碎石與火焰四濺。
兩大家族的成員殺紅了眼,全然不顧身上的傷痕,在火場邊緣廝殺得難解難分,咒罵聲、怒吼聲與法術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彷彿要將這片焦土徹底撕裂。
腐木與黴味交織的病房內,冰稜沿著窗欞蜿蜒生長,將猩紅的燭火映成幽藍。
高燒中的小男孩蜷縮在綴滿魔法符文的病榻上,蒼白的臉頰燒得通紅,碎髮黏在汗溼的額間,夢囈般反覆呼喚“媽媽”。
守在床邊的奶孃以銀絲帕掩面,皺紋裡嵌滿乾涸的淚痕,她佝僂著背,手指死死攥著帕子,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心臟如同被鈍刀反覆割剮。
這些年的淚水早已浸潤了床前的石磚,即便魔法士警告過她雙目將盲,可每當聽到孩子微弱的呼喚,她的肩膀就劇烈顫抖,顫抖的指尖仍不受控地擦拭滾落的淚珠,眼底是“若能以雙目換他平安,又有何不可”的決絕。
黑袍魔法士喬治捏著骨制魔杖,杖頭鑲嵌的魔晶石忽明忽暗。
他眉頭緊鎖,凝視著懸浮在病兒頭頂的赤色火焰,那簇由上古詛咒凝成的業火正貪婪啃噬著幼童的生機,他的思緒卻飄向三年前。
那時他意氣風發,離弗洛雷斯家族長老會僅一步之遙,如今卻被困在這暗無天日的病房,每日與無解的魔症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