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那兩個陌生男人的交談,小影心中因見景蒼活著而泛起的喜悅又無聲無息地淡了下去。
幽篁門有危險,玉霄寒……他有致命的缺陷……
她怎麼不知道呢,她和他在一起在那麼久,為何沒有發現?
腦海中突然想起他奇怪的飲食和那次吃了西紅柿之後的驚人反應,難道,那就是那缺陷所致麼?
她無法想象玉霄寒會被人殺死,這種想法讓她神經緊繃,冷汗直冒,那樣出塵完美的一個人,他簡直是上天的傑作,是世間一切美好的象徵,他會被人殺死麼……
不不,儘管他不喜歡她,可她絕不忍心眼睜睜看著這麼多人算計他。
她微微側眸看了眼那長臉男子,心中已有主意。
宴收夜闌,小影悄無聲息地尾隨那長臉男子,一路行至韓威遠的大將軍府,看著那男子走進府門,小影微微意外,想不到這男子竟是出自大將軍府,據她所知,韓威遠只有韓暘一子,那這年輕男子又是什麼身份?
管他什麼身份,只要他知道她想問的就可以了。
自從出了幽篁門,尤其是上次助陸清遠擊退那些武功高強的黑衣人時,她才知道,玉霄寒教了她如此厲害的武功。
一國的大將軍府,五步一崗十步一哨,警衛森嚴,於常人來說,無異於銅牆鐵壁。可有了九訣神功中的遁字訣,翻越天險也只如履平地,天涯也只咫尺。
仿若一陣微風掠過,她已翻越院牆進了府中庭院,在樹影的掩護下,她躡行如貓,不多時便找到了那長臉男子的房間。
是時,他正壓著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小影站到床側他都未察覺。
小影卻不想多看他們的醜態,出手如電,一指點昏那女子一手卡住那長臉男子的脖頸,揮滅屋中燭火的同時,一把將他拖到床下。
躺到地上了那男子似乎還如在夢中一般,半晌沒有動靜,小影手下用力,那男子方掙扎起來。
小影見他手腳有力,似乎武功還不錯,為了避免弄出大的動靜,便也將他穴道點住,男子這才算安分了下來。
屋中漆黑一片,小影稍稍放鬆了手上的力道,那男子立馬喘著氣問:“你是誰?想幹什麼?”
“幽篁門的叛徒在哪?”小影開門見山。
男子有片刻的愣怔,隨即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小影也不與他多羅嗦,一手卡緊他喉嚨,一手抓起他手臂一拗,隨著“咔”的一聲,男子想叫又叫不出,痛得渾身都顫抖起來。
“再說不知道我扭斷你脖子。”小影語氣冰冷,稍稍放鬆了卡著他脖子的手。
男子痛得直吸冷氣,抖抖索索道:“在,在龍棲園……”
“長什麼樣?”小影問。
“不知道。”男子剛說完,覺察小影又要扼他喉嚨,忙嘶聲道:“我真的不知道,關於他的事情,都是舅舅和表哥講話時我偷聽到的,我真的沒有見過那個人。”
小影沉思一下,道:“今晚的事你最好守口如瓶,但凡讓我聽到一絲風聲……”她止住話頭,彈了彈他那條斷臂。
男子立馬點頭如搗蒜,道:“絕不敢,絕不敢洩露半點。”
小影封住他的啞穴,身形一縱便消失在窗外。
剛剛出了將軍府,便見府門洞開,一身勁裝的韓暘帶著兩三百人策馬向城東方向而去。
小影心緒一轉,尾隨其後。
來到東城外郊區的一個樹林邊,韓暘一行停住了腳步,幾十個士兵四散去周邊望風,其餘士兵則下馬入到林內,未幾,每人拎著兩三個人頭出來。
上馬之後,一刻不停跟著韓暘又重新返回城中。
小影心中疑惑,不過此刻她更關注龍棲園中的那個幽篁門叛徒,回城之後,徑自回了龍棲園。
夜深了,即使是繁華的龍棲園,到了此刻也不免燈火闌珊。
站在獨一樓的屋脊上,她環顧著四周的客房。那人就在龍棲園,她該如何找到他,為玉霄寒滅了這個禍害呢?
聽那男子所言,韓暘父子應該對這人是有一定了解的,或許,她該想個辦法從韓暘入手。
在屋脊上冥思半晌,她提氣輕縱,飛鳥般飄向自己房間的窗戶,悄無聲息地翻進房內,還未站穩,耳邊突然傳來某人稍帶睏意的慵懶語調:“清歌,怎麼這麼晚回來?”
她微微一驚,轉頭,表情魅惑的男人穿著睡袍,長髮披散,襟口露出一大片平滑的胸肌,正斜倚在她的床頭眯著眼看她。
她心口一跳,又是一怒,一跳乃是女人見到勾動心絃的男人時的本能反應,一怒則是她經過腦袋思考後的結果。
“你這副樣子在我房間幹嘛?”她怒斥,卻不敢正面看他。她雖經歷了那麼多的生離死別,殘酷廝殺,可那些並沒有泯滅她作為女子與生俱來的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