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八日,洲南王府。
“哇!義父義母,這麼大的樓,就我和阿媛兩個人住哦。”小影站在寶雁樓前,仰著小臉,驚訝地問身旁的景繇和刑玉蓉。
景繇笑道:“是啊,這樣隨便你怎樣調皮搗蛋,我和你義母都不會知道了。”三年不見,小影外貌還和三年前差不多,只個頭稍微長高了一點,但性格卻和三年前不大一樣了。若要景繇說出到底什麼地方不一樣,他說不清楚,但感覺就是不太一樣了。
小影小臉一垮,道:“義父,一路上我已經澄清很多遍了,那都是阿媛做的,我看在姐妹情誼上替她背黑鍋而已,真正調皮搗蛋的是阿媛啦!”
“你說什麼?”一旁的阿媛氣得小臉通紅,指著她道:“哦,把自己說的那麼偉大,那現在你的姐妹情誼到哪去了?”
害怕她透玉指的偷襲,小影一步跳開三米遠,嘿嘿一笑,道:“眼看義父就要對我產生不可磨滅的不良印象,為了體現我對長輩的尊敬和坦誠,我也只好小小的犧牲一下與你的珍貴無比的姐妹情誼了。”
果不其然,小影話音一落,詞鋒上總是敗她一截的阿媛只能藉助武力來為自己討回公道,擼起袖子就追打過來。
小影何其之賊,在阿媛擼袖子的空當就已經溜得人影都看不見了,阿媛動作也不比她慢多少,兩個女孩兒瞬間就消失在院中的綠蔭深處。
“小影這孩子,似乎比三年前更活潑了。”刑玉蓉在一旁微笑道。
景繇轉身看她一眼,眸光閃爍不定。
看著他有些奇怪的眼神,刑玉蓉問道:“王爺,我說錯了麼?”
景繇搖頭,微微一笑,道:“是好似活潑了一些。”他終於知道心中那說不清楚的感覺到底是什麼了。是的,三年前的小影是活潑的,三年後,她活潑依舊,但,三年前眼中偶爾會一閃而過的思念和憂慮卻一絲也不見了。這,就是他覺得三年後的她和三年前不大一樣的地方。她似乎更開心更無憂了,這樣的她,卻讓他憂慮。她不該是這樣的,她那樣依戀她的父親,短短三年,真的夠她將傷療得如此之好嗎?
“景蒼,你站在這裡做什麼?”不遠處突然傳來景澹的聲音。
景繇和刑玉蓉轉頭一看,卻見景蒼站在一方山石後,臉上帶著一種非常奇怪的表情,道:“我剛好經過而已。”言畢,頭也不回地走了。
景澹不解地回身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進了蒼寂院,這才向寶雁樓前走來。
“父親,母親,張管家說今日上午宮中的七皇子殿下來了,嫣兒是和他一起出門的。”景澹道。
景繇和刑玉蓉互視一眼,蕊貴妃過壽,再怎麼也用不著姬申親自來給他洲南王府送請柬,姬申此行,只怕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姬申和景嫣,難道真能配成一對嗎?想來倒也不無可能,畢竟,景嫣性子如此冷淡,姬申能和她這般親近,可見在景嫣心裡一定是與眾不同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選擇靠向哪一邊這個決定權,實際上就是掌握在景嫣手中了,再怎樣,他們也不會為了家族的前途而去反對景嫣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景澹環顧一週,自語道:“怎麼剛回來就不見小影人影?”
刑玉蓉笑道:“被阿媛打跑了。”
景澹搖頭失笑道:“總算還有個人能治她。”
中午,小影和阿媛步進淬饗廳時,餐桌前就坐了景繇夫婦和景澹三人,她眼神微微閃了閃,很快揚起笑容,跑到桌邊一看,喜道:“都是我愛吃的菜耶!”
刑玉蓉微笑道:“都已經三年沒有吃了,快嚐嚐味道是不是和以前一樣。只是今日時間倉促,沒來得及問阿媛喜歡吃什麼菜。”
小影大咧咧地在桌邊坐下,道:“阿媛是青湖大廚,挑剔著呢,義母不用為她操心。”
阿媛瞪她一眼,對刑玉蓉溫文有禮道:“雪媛多謝夫人眷顧,這幾年雪媛與小影同吃同住,口味跟小影是差不多的。”
刑玉蓉點頭,心中對這個穩重而不失天真的女孩很是喜歡。
飯吃了一半,小影突然含含糊糊地問:“義父,百州的女子是不是和平楚一樣,十五就算是及笄,及笄後就可以嫁人了?”
景繇放下筷子,眼中浮起笑意,問:“小影問這個幹什麼?莫不是小小年紀就有意中人了不成?”眼光不經意地掃過景澹臉上,眼底的笑意更深。若是小影能嫁給景澹,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這樣,他就可以實現對義弟的承諾了,他洲南王府,會照顧小影一生一世。
刑玉蓉也微笑著看向景澹,畢竟,小影和他的親近,是有目共睹的。
景澹在這當口被父母大人一看,倒不好意思起來,俊臉微紅,不吭聲地繼續用餐,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小影從飯碗中抬起小臉,明亮大眼眨了眨,道:“小影不知道意中人是什麼意思,不過,小影有婚約了呢。還有三年小影就及笄了,小影的意思是……”說到這裡,她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嘿嘿一笑,有些扭捏道:“義父,小影聽說,女孩子嫁人的時候,好像要準備什麼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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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繇夫婦不明所以地互看一眼,景澹也抬起了頭,看著小影,眼中有著不容置疑的疑惑。
阿媛低著頭喝湯,心中卻道:“剛到人家就捏出這般藉口來騙錢了,嫁妝?婚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加大膽!”
景繇看著一臉認真的小影,問:“婚約?小影,你說,你有了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