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即謹果然說到做到,一回到平京,他便先去派人找一個天煞孤星的孩子,要有品格、有根骨、身子好,否則怕是學不了幾天他們的本事,人就沒了。
尋了有些日子,尋到的孩子攏共就三個,全都不太合適,基本上都是因為根骨和身子不夠好,至於品格到還是過得去,最差的也是被逼無奈才做了惡事的。
這些孩子都被送去了天機閣學占卜,天煞孤星,最適合做方士這一行了,因為做方士的,都是沒有親緣命和姻緣命的人。
他們兩人,也是這樣的命格,若非天道賜福,他們也許都成不了兄弟,甚至成不了……親人。
也許是今日詹無言無聊,又許是墨即謹今日沒有案子,兩人竟是心照不宣一併出府散步。
平京的冬天,是真冷,不過穿得厚實些就夠了。
出府前,墨即謹給詹無言塞了一隻手爐,讓詹無言很是無奈,手爐可是姑娘家用的東西,但是……挺好用的。
用上了,真的挺脫不開手的,暖和。
今日平京下著雪,詹無言不愛撐傘,見雪不大,就戴著兜帽,墨即謹看著他無奈搖頭,還是帶了一把傘,免得雪大了,兜帽撐不住。
兩人沒太注意,等到了城門邊上才發現他們竟然走了這麼久。
轉身過去的時候,他們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
“你這個爛貨!天煞孤星的傢伙,剋死了你爹孃還想克我家?滾滾滾,給老孃有多遠滾多遠!就你這樣兒的,就是窯子都不要你!”
聲音的主人,是個婦人,看著賊眉鼠眼的,倒是符合她這尖酸刻薄的聲音。
被她趕出去的孩子,是個女娃娃,看著才三四歲的模樣,小臉兒繃得緊緊的,就是眼眶再紅,也憋著不肯掉落一滴淚。
詹無言與墨即謹對視一眼,他們一眼相中了這個孩子,是個天煞孤星的命,又有根骨,至於身子好不好,看這倔強的樣子,就算不好,她自己也能把自己給整好了。
“這位大娘,這不過只是個三四歲的女娃娃,不論她做了什麼,說話至少不要這麼難聽吧?”
婦人看了詹無言一眼,就算是詹無言的容貌也不能讓她平息心中的怒火,她伸手指著詹無言,厲聲道:
“你喊我什麼?你喊我大娘?我一個花容月貌沉魚落雁的女人,你喊我大娘?!”
詹無言“哼”了一聲,看著眼前的婦人隨意道:
“就你還花容月貌沉魚落雁?你可知道人家都用這詞形容誰嗎?形容的可是靈澤郡主,就你這樣的人,也敢跟最受皇上寵愛的郡主爭形容詞?
還有,那個男人,是不是你情人?你們兩個昨晚趁著你丈夫不在家幹些苟且之事就算了,還計劃著今日你把女娃娃給趕出家門,他轉手就把女娃娃賣進勾欄院,兩個人一起分贓?”
被詹無言說中,男人啐了一聲,轉身溜走,婦人被鄰里用異樣的眼神看著,面子裡子都受不住,她想轉身不離這兩個男人,可是要是轉身離去,這邊上的長舌婦hi不知要說些什麼,到時候傳到她男人耳朵裡,她就完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
說著,她就抄起手邊的掃帚往詹無言這裡來,墨即謹那裡她是不敢去的,那人腰上彆著一把刀,但是這個跟她頂嘴的白衣少年,看著就是個柔弱的。
‘柔弱’的白衣少年正要伸手阻擋,只見眼前一道寒光閃過,他看著哉貉從他眼前晃過,將掃帚一分為二,隨後回到墨即謹的刀鞘中。
婦人被嚇得不行,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