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人說的一點不差,我是泉亭知縣遲炳榮的夫人,孃家是平京的簪纓木家的,你們喚我遲夫人就好。
我夫君……的確養了外室,就在城西的別院裡,那外室生的雖不如虞夫人這般天仙,卻也是極為貌美的,我聽別院的下人都管她叫雁南夫人。
這個外室他養了大概快一年,我知道還是因為外室挺著肚子來炫耀,我其實懂他為什麼要養外室,因為我只生了一個兒子,可是我兒子兩歲多時被人拐走,至今未回。
這些年我也給他抬了不少妾進府,但是那些女人一個也沒有懷,他就懷疑是我動了手腳。
他養外室就養外室,不波及我在府中的地位都好說,畢竟府中小妾也多,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被那個外室哄去賭坊,為官者好賭是大忌,這一年來他快要把整個遲府給搬空了。
因著他是知縣,欠了錢賭坊也不會輕易上門,可是昨日賭坊的人來了,帶著欠條來,整整十萬兩銀子,可是整個府都被他掏空了,我變賣了嫁妝給他還錢,剩餘五萬兩我藏著掖著不敢給他。
誰知這錢還了之後我才知道,泉亭城周邊的同僚都被他借了個遍,幾家的夫人陸陸續續帶著欠條來找我,就這麼又多了十五萬兩的欠款,那五萬我拿去還錢了,還差十萬兩還不上。
偌大的知縣府,下人都沒剩幾個,這塊玉佩是我兒子的,他還想拿去賭,我死活不讓,他直接搶走我的首飾,因著他還好點面子,沒有全拿走,但是現在我身上的,是全部了。
小丫頭,是我鬼迷心竅了,看你穿戴極好,才萌生了不該有的想法。”
幾人面面相覷,都沒想到蔣夫人是有這樣的苦衷,尤其是林袖舒跟禾薇,年紀小,更有同情心。
“遲夫人,那你的孃家呢?你孃家不幫忙?”
遲夫人看著禾薇苦笑一聲。
“我孃家……早已把我趕出府去,當年我非要嫁給我夫君,孃家無法,就說我若嫁給遲炳榮就將我趕出家門,因此這二十七年來,我都沒有再回過平京。”
“我記得江南知府的夫人也是木家的人,她跟你是?”
遲夫人有些驚訝的看著皇帝,她沒想到皇帝會知道。
“她是我嫂子的么女,但是我們從未見過面,我離開木家的時候,她還在我嫂子肚子裡,我跟我嫂子關係並不好,嫂子性子急,為人有些傲慢,再加上我與哥哥關係好,她總懷疑我與哥哥有……亂倫之嫌,她就更不可能在我那小侄女面前提起我了。
虞夫人,你說你有可能幫我,我不求太多,只要能讓他不再賭,我拉下老臉跟那些夫人去周旋,他俸祿下來就拿去還,再置辦些小產業,我有那個自信在五年內還完。”
林袖舒牽住遲夫人放在桌上緊握的手。
“我有一個方法,不知道會不會有用。”
遲夫人反抓住她的手。
“你說,不論怎麼樣,我都要試試,否則遲家倒了,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看著她殷殷期盼的神情,林袖舒他們都有些動容,連皇帝這個身居高位多年的人都為之動容。
“這也是我以前聽過的一個方法,但是不保證能管用,因為人與人之間是不一樣的,這個方法就是……”
遲夫人聽過後,朝著他們道謝。
“謝謝,真的是太謝謝你們了,希望這個方法能讓我夫君回頭是岸。”
遲夫人離開的時候雖然眼角帶淚,卻有精神。
“你怎麼會想幫她呢?”
林袖舒看向皇帝,微微一笑。
“嗯……莫名的很喜歡這位夫人,有一股奇怪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