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裴從車裡取出專屬的黑傘,為她撐在頭頂,一如既往像紳士一樣,他從小接受西方教育,可骨子裡又很傳統。
放浪和剋制在他身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矛盾,又吸引人。
雨傘下,兩人透過雨珠四目相對。
江稚無聲地咬緊牙關,捏著手機的手指緊了又緊,“那多謝。”
她並不扭捏,彎腰坐進車裡,顧衍裴從另一邊上車,車門慢慢關上,他吩咐司機,“走吧。”
接著又問她,“你要去哪?”
江稚自覺地報了一個酒店的名字,司機輸入導航。
一路兩人什麼都沒說,江稚一直看著窗外,她整個人都很僵硬,坐姿有些奇怪,跟顧衍裴在這樣一個密閉的空間裡獨處對她來說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路上兩人都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江稚魂不守舍時,顧衍裴微微勾唇,“這幾年過得怎麼樣?”
“還不錯,你呢?”她出於禮貌回了一句。
顧衍裴沒有回答反而提出問題。“談了多久了?”
“談什麼?”
顧衍裴依舊冷漠平靜,他看著外頭喧囂的街道,“和你未婚夫談了多長時間?”
這樣的問題太過於突兀,江稚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她謹慎地遣詞琢句,“好幾年。”
“幾年是多久?”男人彷彿很執著於這個問題。
四年過去,他今年已經三十歲,歲月的洗禮讓他的氣場更加強大,很容易讓人產生壓迫感。
“三年多。”
兩人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車廂裡又恢復了寧靜。
這一路對於江稚來說簡直如同烈火烹油,到達酒店門口,她只想趕快離開,客氣地道謝,“今天謝謝你送我。”
她簡單地表述,並沒有說是要有空請他吃飯。
她心裡巴不得以後再也不見面,怎麼會想要單獨跟他共進晚餐?
車子停下來,車門卻打不開。
車子沒有頂光,車廂裡很是昏暗,江稚能夠看得出來男人挺直腰背卻很是鬆弛。
“那個對不起,能不能開一下車門?”她以為顧衍裴在休息,輕聲開口。
顧衍裴嗯了一聲很是慵懶。
車門可以推開之後,江稚再次道謝。
她走下車,直接走進酒店大堂。
豪車在她進入酒店之後離開,見車離開,江稚拿起電話重新叫車。
司機打來電話,她才慢慢地從酒店裡走了出來,好像做賊一樣,很快地閃身坐進計程車,“走吧師傅。”
她不知道這一幕被不遠處正坐在車裡的顧衍裴看得清清楚楚。
車窗半開,他一隻手搭在外頭,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支香菸,煙霧繚繞,讓人看不清他的半張臉。
司機張叔道,“顧總,江小姐防備心怎麼這麼重?”
張叔在顧家的時間不短,一直給顧衍裴做司機,早些年江稚和顧衍裴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
不用懷疑,他剛剛認出了江稚。
“多嘴。”顧衍裴的手指輕輕地彈了一下菸灰,交代張叔,“今天的事別讓我媽知道。”
張叔點點頭,“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