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江稚第一時間去用冷水洗了把臉。
她需要儘快讓自己平靜,可情緒好像被打翻的水盆,全部傾瀉而出,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瞬間在她腦海中湧現。
在國外的時候,她有無數次看到過有關於他的報道。
他依舊平靜低調,內斂謙遜,可是顧家的產業實在太大,他是眾望所歸的繼承人,外界的關注,讓他沒法低調。
江稚給蘇梓良發了一條微信,說是已經回到酒店,沒等蘇梓良回覆,她直接關掉電話,躺在床上任由記憶來襲。
第一次看到顧衍裴的時候是在蓉城美院那年,她大二,夏天的木棉花開得正好。
當時是學生會活動,需要到外面拉贊助江稚透過學長桑北易的關係,找到了一位老闆叫吳時瑞,跟顧衍裴是朋友。
當時他坐在角落裡面,叼著煙,有些漫不經心,不知道在看什麼。
過了許久,發現煙已經熄滅,又懶懶地去摸打火機,跟旁邊的人隨意地聊著些什麼。
她無意間注意到這個身影,當時他穿了白襯衫和黑西褲,紐扣扣到最頂端,好像混血一樣深邃立體的五官在煙霧繚繞中顯得有些不真實,像高高在上般。
他看起來冷漠又矜貴,這樣的男人對於大學生很有吸引力。
不得不說,顧衍裴完全長在了江稚的審美點上,這簡直就是命中註定。
他們並沒有為難江稚,尤其是吳時瑞,他身上並沒有有錢人的那些壞毛病。
他答應贊助學校活動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讓她唱首歌,不然就喝杯酒,當是交朋友。
旁邊的人都在調侃吳時瑞,“吳總,你怎麼能這樣?人家可是正經的大學生,別在這逗人家玩兒。”
江稚知道規矩,她選擇唱了首歌,她唱歌有些跑調,卻成功地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記住她,且對她印象深刻。
再後來他們熟了,吳時瑞總是跟別人提起她這段黑歷史。
當時他們還說顧衍裴撿到了活寶。
江稚不會忘記在一片嬉笑聲中,她總是偷偷地看向顧衍裴,他嘴角上揚,眼中含笑。
她只覺得心頭的小鹿亂撞,當時她就知道自己已經徹底淪陷,對於這個男人,沒有人能忽視他的存在。
贊助拉到之後,她加到了吳時瑞的微信,方便以後聯絡。
吳時瑞還說如果需要幫助,隨時找他,那晚拉完贊助準備回去時,她在酒店門口碰到了顧衍裴。
兩人擦肩而過,江稚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出去接了電話,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了她一句,“你一直盯著我看,我臉上有什麼嗎?”
周圍的場景彷彿都變得不真實,她眼前只有這個高大的男人,江稚覺得有些尷尬,“沒什麼。”
她並不認為這是變相的搭訕,大概是對方太過敏感。
顧衍裴淡淡地開口,“真的嗎?”
她點了點頭,“對。”
“那可能是我產生了幻覺。”顧衍裴向後退開神色嚴肅,“對不起,打擾。”
當時江稚十九歲太年輕,沒有任何社會閱歷,完全招架不住。
再之後,他們幾個月沒有見過面,就好像兩條完全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她一度翻看吳時瑞的朋友圈,想要找到和顧衍裴相關的點點資訊,可她什麼都沒發現。
彷彿那天晚上在包廂裡她沒有遇到過顧衍裴,那只是她的幻想。
現在回想起來,江稚都覺得有些不真實,她怎麼能夠面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就產生出那些難以言說的念頭。
現在總結出來,應該只有一個詞語,初生牛犢不怕虎。
馬上就要放寒假,江稚主動聯絡吳時瑞,她負責的一個公益專案需要拉贊助,她覺得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