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未亮,澄王府裡裡外外已掛起了白綢,早起路過的百姓無不驚異駐足。
猶記得昨日澄王府的門口還高掛著大婚之時的大紅燈籠,不過一夜,竟辦起了喪事。
徐府的馬車急急停在門口,徐夫人慌張從車上摔了下來,連發髻都凌亂起來,她卻恍然未覺,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往澄王府裡走去,口中還一直念著徐青漓的名字。
徐青澤一張小臉佈滿了淚痕,卻一直扶在徐夫人身側。
圍觀的人便也看出了端倪。
澄王妃歿了的訊息像是長了翅膀般傳遍了大街小巷。
平居巷的巷尾,餘暉坐在院子裡出神地看著那棵石楠樹,卻聽得巷中傳來一陣議論聲。
“唉,你聽說了嗎,澄王妃歿了!”
“不會吧!昨日還好端端的。”
“我親眼見到的,澄王府連白綢都掛起了,徐夫人和徐少爺連滾帶爬進了澄王府,還能有錯?”
“不會吧!年紀輕輕的就沒了,好端端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
餘暉陡然起了身,衝到門邊,正聽得外頭又說了句:“誰說不是呢!聽說滿院子的人一個活口都沒有,一劍斃命!”
“天哪!這是得罪了誰啊!”
“你也不想想,一個內宅女子哪裡能惹這樣的禍事上身,依我看,多半是那位殿下得罪了誰,惹了殺身之禍,卻巧了昨日夜裡不在府中,害得王妃平白丟了性命。”
“噓!你可別亂說,這要傳出去了可是掉腦袋的。”
外頭漸漸沒了聲音,餘暉愣在門邊,胸口起伏不定。
腦中只一個聲音不斷迴響。
澄王妃歿了!澄王妃歿了!
……
“青漓!”半晌他才吐出兩個字。
“顧知行,你太狠了!”
“都怪我,都怪我,怎麼沒想到你竟然殺人滅口,我該死,我該死啊!”
他一拳一拳捶著自己的心口,老淚縱橫。
“我要告訴錦澄,我要告訴錦澄。”
他慢慢站直了身體,開了門,急急朝著澄王府奔去。
卻未看見他身後一名男子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
男子面貌平平,推著一車蔬菜,偶有路過的人便與他打著招呼:“阿平,這麼早又去送菜了?”
“是啊是啊!”
澄王府,顧錦澄躺在床上,一雙眼睜得老大,裡頭卻無半分光彩,死氣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