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王府,四處瀰漫著松香的味道,角落裡隨處可見白色的藥粉。
顧錦澄與顧千帆坐在前廳等著下頭的人來回稟訊息。
“殿下!將軍!”連其踩著小碎步進來。
顧錦澄與顧千帆對視一眼,問道:“怎麼樣?有多少?”
“只有漓園裡頭靠湖的倚欄遭了殃。”
“只有漓園?”顧錦澄微擰了眉,似是有些不相信。
“只有漓園,奴才還特意多等了一會兒才來回稟的。”
聽得肯定的回答,顧錦澄擺了擺手:“吩咐下去,都處理乾淨了。”
“是!”
廳內又只剩下顧錦澄與顧千帆二人。
顧千帆掃了顧錦澄一眼,淡淡開口:“漓園便是那日那園子?”
顧錦澄點了點頭:“那是我留做成親時做新房的。”
做新房?顧千帆幾不可見地微眯了眸子。
“你平日裡也住那裡?”
顧千帆這一問,卻是讓顧錦澄心中猛然一緊,他根本不住在漓園,而白日裡他基本都不在府中,成親後,漓園裡頭,白日基本便只剩徐青漓。
顧錦澄陡然望向顧千帆。
“表哥,我平日不住那裡,他們卻只在漓園動了手腳,我們想岔了,他們根本不是衝著我來的,他們想要的是青漓的命,可是為什麼?青漓又礙了誰的路?”
他這番話說得又快又急,說到最後已是怒急,將手邊的茶盞一把拂在地上。
青瓷碎了一地,顧錦澄卻恍若未聞,怒氣過後,他心中只餘害怕和慶幸。
顧千帆從未見過這樣的顧錦澄,他靜靜地看著他:“害徐家小姐只是一種手段,真正的目的還是你!”
顧錦澄面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是啊,還是他!
“她就是見不得我好!”他低低出聲。
“你懷疑舅母?”
顧錦澄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看向顧千帆:“表哥,你也覺得她很好是嗎?你被她騙了,她就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錦澄!”顧千帆厲聲呵斥著,“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我比任何時候都知道。”
“舅母若想害你,何必繞這麼大的圈子!”
“因為她還沒下定決心除掉我,就先拿青漓開刀警告我!”
“她要對付你何必等到現在!十二年前根本就不會留下你!”
顧錦澄冷笑一聲:“她留下我不過是為了報復我母后,她要留著我為顧錦源鋪路,讓我和錦蘭對她視如親母,要讓我母后死也不能安寧!這是她在我母后靈前親口說出的話!”
最後一句話將顧千帆震住,顧錦澄不會撒謊,若不是他親耳聽到,他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看著顧千帆的反應,顧錦澄笑出聲來,帶著無盡的諷刺。
“表哥,你看,你尚且如此,我當時聽到那些話是什麼樣的感受?我把她視作親母,可她呢,她一直利用我為錦源鋪路,甚至想著除掉我!我母親害過她,可我沒有!她若真的恨我母親,就不該惺惺作態,對我和錦蘭好!”
顧千帆無法反駁他的話,卻始終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他想起魏伊人說的話,餘妙心做了多少傷害沈明湘的事,她若心存報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他始終覺得,即便沈明湘真的恨餘妙心,也不會牽連無辜之人。
顧錦澄與顧錦蘭是無辜的,徐青漓與魏伊人更是無辜的。
“說不定有什麼誤會。”顧千帆輕聲開口。
“誤會?表哥,我比你更希望這些都是誤會。”
“可你覺得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