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志業暗暗心道,六年間,關於鎮國候唯一嫡子的訊息,很少流出,很多人都以為這個世襲罔替的小侯爺,資質不過平庸,看來他們懷著如此想法,要倒大黴了。
心中亦有愧的齊志業,只能道。
“儒家雖教化眾生,但也信奉恪守規則,君子需合之有道,顯然小侯爺的心性,並不符合我們知守學堂。”
張霖聞言,意味莫名的笑道。
“沒關係,那我便不拜入儒家體系中,只是我身後這位,想來齊夫子,應該再沒有理由拒絕了吧?”
“什麼?”
此言一出,頓時引得很多人看向張霖身後,目中迷惑和不解。
“你身後這位,他不是刺客嗎?一個有罪的殺手,如何能進入我學堂,你這不是羞辱我整個知守學堂嗎!”
“就是,無禮!”
“就算你是小侯爺,可也不應該公然藐視天下讀書人,讓一個殺手與我等為伍,是恥辱!”
張霖笑看著齊志業。
“無貴賤?”
齊志業臉皮一抽動,卻也知道,這個話題已經無法再繼續討論。
齊志業只能厚著臉皮,淡然道。
“身為殺手,按理說,的確不能拜入學堂。”
張霖繼續笑道。
“可他現在已經不是殺手了,而是我新收的護衛,有何不妥?”
“你讓一個刺殺你的殺手當護衛?”
就算齊志業,此刻也有點看不透了,不過事到如今,他答應人的要求其實已經做到,當然不會再阻攔。
“也罷,既然他想入學,學堂可以答應。”
“齊夫子!”
聽聞這句話,雲關在旁邊明顯有著面色一變,目中帶著幾分難看。
很顯然,知守學堂對於自己的態度,明顯有著雲關和鎮撫司的參與。
老皇帝的滲透,已經到了這一步嗎?
張霖目光不變,心中暗暗想著。
這次學堂,張霖本是為求儒家修行法而來,結果來時的處處受阻,目的很明確,有人不想讓他修行。
能做到這種程度,顯然對鎮國侯府的行蹤瞭如指掌。
“連我一趟出行,都有如此安排,鎮國侯府這是已經內憂外患了嗎?”
張霖一向不過問外事,此刻卻發現,自己那位便宜父親的地位,好像有些岌岌可危。
不過,這種想法也只是轉瞬即逝,鎮國侯昔日能反敗為勝,壓的趙國大軍節節敗退,自然不是庸人,張霖沒必要,替自己這個便宜父親這麼擔心。
現在真正需要解決的,是張霖自己的問題。
“那既然我家護衛在此,我身為少主,當然不能脫離守護,便身處學堂暫且等待吧。”
張霖負手而立,微微笑道,少年般的身形算不上威儀,但自有一股無可否決的氣勢流露。
這是張霖不止在浮生秘境,也是在下界養成的勢。
眾人驚異於這位小侯爺的威嚴,齊志業道。
“小侯爺留在學堂,自然是可以,但恐怕無緣與真正學子一同學習。”
張霖點點頭。
“如此便好。”
張霖理解,知守學堂身處鎮天城這麼一個複雜位置中,地位也很尷尬,儒家體系,既超然物外,又依附皇權。
這就造成了他們不得不顧及老皇帝的命令,又不想真的與鎮國侯府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