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撫司,在所有封疆大吏眼中,都可謂一個極為厭惡的存在。
因為他們的存在,是屬於不管政事,卻有權力監察州府,提議改革,換句話說,就是一根攪屎棍,時刻讓當地官員不得順心。
只不過,身處鎮天城,鎮撫司的地位又有不同。
鎮國侯強盛時,舉國民心所向,就算魏皇也無法撼動,他所在的領地,自然一言九鼎,無人可以違逆。
那時候的鎮撫司,就像一個笑話,雖依附於皇權,但完全不敢與鎮國侯對抗,唯一能做的,就是夾起尾巴做事,時刻保持低調。
然而,隨著時間推演,鎮國侯的強盛終於引來魏皇的忌憚,鎮撫司的地位,逐漸在鎮天城又變得微妙。
代表皇權的若有若無挑釁,時刻發生,這些事,張霖雖然深居簡出,但在鎮國侯與親腹的閒聊中,還是略有了解。
而眼前這個唇紅齒白的少年,無疑就是鎮撫司的巡使之子,張霖雖未見過他,但聽說過。
因為以前,鎮撫巡使曾攜子拜訪,為自己五歲生日慶生。
只不過,那時候張霖正忙於修煉,作為正角,直接沒有見這兩人。
“你叫什麼來著,雲關?”
看著這個鎮撫司巡使之子,張霖面色淡然的詢問,絲毫沒有在意後者挑釁的目光。
“難為孫小侯爺了,竟然還記得在下。”
雲關聞言目中的挑釁不減,嘴角更是揚起一絲譏諷道。
“以前見小侯爺,小侯爺不賞臉,今日倒是有緣見面了,只是小侯爺這般不把人當人看,未免太囂張跋扈了些,不知是否是鎮國候的家教疏忽,還是耳聽目睹呢?”
雲關這句話,明顯含著一絲套路意味,想要將鎮國候也拉下水。
家教疏忽,便是說明鎮國候無德,並不在意禮儀教化,宣揚出去,無疑會給鎮國候造成不利的影響,讓民眾以為,侯爺是個荒蠻殘暴的形象。
至於耳聽目睹,那更是殺人誅心,豈不是說鎮國候暴政,真正的視百姓為芻狗。
張霖目光一眯,感知到這雲關人畜無害的外表下,倒是藏了不少陰沉的心思。
小小年紀,這些誅心之法,倒是學了不少。
“有道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看來雲巡使,也是將你培養的伶牙俐齒。”
張霖不鹹不淡的反擊,同樣暗諷父子兩個是一樣的陰沉貨色,然後看向中年夫子。
“那這人若是殺我的刺客,我不殺他,留他一命,是否這條命他就算我的?”
“刺客?”
中年夫子聞言才微微驚異,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阿三與張霖,意味深長道。
“既是淪為囚徒,自然可受刑罰,可這法如何受,似乎並不由小侯爺這般隨心所欲。”
張霖聞言淡然一笑,從這句話中,聽出了這個夫子,和雲關一樣,都包含著一絲試探之意。
只不過雲關的試探,帶著敵對仇恨,是很明顯的挑釁,而中年夫子,似乎在考察張霖,能否進入學堂。
很有趣,在這鎮天城內,一家學堂也可以懷著心思,拒絕自己這個王侯之子。
這並不是同鎮撫司一樣的試探,而是因為儒家也可修行,導致每個學堂其實也像一個小型宗門,都有讀書人的傲骨。
張霖直接面對著夫子,微微一笑道。
“在這鎮天城中,我就是法。”
此言一出,很明顯霸道意味頗濃,不僅讓許多學堂夫子皺起眉頭,甚至還有一絲坑爹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