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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讓沙漠旅途更加難熬,太陽好像一直那麼高,永遠不會動彈似的,元希望自己變成一個仙人掌,或者是沙漠蜥之類的東西,前者散熱慢,後者可以鑽到沙層深處涼爽的地下,哪一個都比坐在駱駝上要強,他可不想被吸幹水分,他的駱駝一邊走一邊拒絕著草料,馬承遠將鮮嫩的水草裝在駱駝屁股兩側的補給箱裡,客人的貨物不能佔用補給箱,這是他的原則,元一度猜想他愛駱駝更甚於愛錢。
駱駝不斷的咀嚼讓元口渴難耐,他的水喝光了,向馬承遠買要花上比外面貴五十倍的銀幣,帝國銀幣在這裡不流通,北方諸城各自有獨立的貨幣,而且互相承認,可以兌換,唯獨不承認帝國銀幣,他們說帝國銀幣缺斤少兩,元覺得那只是因為他們討厭帝國而故意找的藉口。
修斯給他特批的帝國通行證在臨近帝國邊界的幾個城市還好用,他甚至被當做帝國特使而受到了一些特殊的照顧,但是一旦進入北方諸城的領地,它就變成了一張廢紙,他只能冒充水果商人,裝作考察專案的樣子在城市之間穿梭,在維持他商人的形象和打點通關官員上他花費不菲,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接些零活來保持平衡,但他依然入不敷出。
現在他連個銀幣都沒有,整個兜裡只有區區二十幾個銅板,帝國銅板,我肯定是最窮的水果商人,也肯定是最窩囊的帝國刺客,他舔著幹癟的嘴唇沮喪的想,他把頭巾裹得更嚴實一些,將汗水保留在頭巾之內,減少一些水分的蒸發。
馬承遠遞給他一袋水,他遲疑著接了過來,老頭微微一笑,“幹挺可挺不過去,還有三天的路,你的水沒了,你以為自己是機器人嗎?”
元擰開壺蓋,託著水袋對準喉嚨,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他第一次覺得水是這麼好喝的東西,雨水澀,海水苦,這一袋水清涼甘甜,他的毛孔嗷嗷尖叫著,又有水可以從它們中間揮發。
三天,太漫長了,他的女兒元熙多一刻都等不得,他最後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的全身已經開始僵硬,只有眼珠和舌頭還可以自主活動,元熙眼中含淚的樣子讓他心痛,明明她是一個最會笑的女孩,那個時候她還在跟他說:“爸爸,不要擔心,我沒事的。”他不能讓他的女兒多等,他已經耽誤了太長的時間,他請求道:“我們不能再快點了嗎?”
馬承遠嘴角掛著輕微的笑意,又是那副讓元渾身不舒服的我看穿你了的表情,他說道:“客人,你很急啊,你的水果要壞了嗎?”
馬承遠的話讓元警覺起來,他意識到自己已經孤身深入到接近目標的位置,他不知道羅爾夫身在何處,也許他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也有可能,他改頭換面,耳目遍地,貼身放著的羅爾夫的照片讓他面板發燙,我難道暴露了嗎,“我,額……買賣總是早做早好,越早做完越賺錢不是嗎?”
馬承遠笑意更濃,“買賣不是這麼做的,相信我,我幹了幾十年駝隊了,抄近路是最慢的,欲速則不達,年輕人。”
他顯然不相信我,元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能打消這老狐貍的猜忌,他只好再次選擇沉默。馬承遠看起來卻談性正濃,他繼續道:“除非你做的不是水果買賣?別那樣看著我,南方人,像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賣水果?在北方諸城?沒問題,在綠洲市?沒門,哪有商人會做賠本的買賣?”
“沒人來綠洲賣,我才要先人一步。”元知道他的辯解聽起來很可笑,不過聊勝於無。
“那你一定是個非常有上進心的水果商,”水果商三個字他加重了讀音,嘴角上的笑意更濃了,“那你到了綠洲市打算怎麼辦?用你那十幾個帝國銅板做你的水果樣品嗎?這樣綠洲裡的混混們就會趕著去南邊進你的水果?你可以藉此發一筆大財,我尊貴的客人。”
元已經有些惱火了,他重新審視著這個老成精了的商人,他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到底看穿了我多少,他是一個有潛在危險的敵人,還是一個口無遮攔的老人,元的手指藏在衣服下輕微抖動,白色長袍下是他削斷了槍管的雙管獵槍,沙漠之中,除了駝隊四下無人,隨行的乘客昏昏欲睡,張鐵蛋遠遠走在前面,他們身後是一個白白淨淨的胖子和他的老婆,或者是情婦,管她是什麼,這兩個人打扮得比元更像商人,女
人一路上不停在跟那胖子唸叨不該把她女兒獨自留在沙蠻地的事,胖子聽得不厭其煩,元的耳朵也快起繭了,這兩個人應該沒有威脅,再後面隔了兩頭駱駝的位置有個陰沉的瘦子,他還嫌不夠熱似的穿了身黑色長袍,元一直沒有看清他的長相,一雙露在外面的眼睛卻足夠讓人印象深刻,左眼冰藍,右眼碧綠,不知藏在他面罩下的臉是不是也像土斯貓一樣,這人也許會有點威脅,再之後便全是他們的行李和馬承遠的貨物,最後是馬承遠的禿頭徒弟小三毛,雙手捧著一個筆記本,指縫中間卡著他的長鞭,嘴吧裡咬著一根筆,心不在焉的殿後,全神貫注的寫詩,他應該去上學,而不是跟著駝隊受苦。元仔細的評估了風險之後,開始認真的考慮要不要在這裡幹掉馬承遠,一旦動手,這些人就都得死,他不想引人注目,也不想走漏風聲。
馬承遠依舊在跟他喋喋不休,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像他這樣的老商人,成名已久的駝隊,主人一旦死了,一定會弄得滿城風雨,他這樣的外來人想藏都沒地方藏,這違背了他的本意,於是他斟酌了一下,決定單刀直入,打斷老人的話頭,說道:“老闆,你到底想要從我這獲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