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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手問道：“頭領，這女人是哪來的？”
頭領反問道：“你記住我對你說的話了沒有？”見他疑惑不解，又解釋道：“兄弟之間……”
鐵手忙搶道：“我知道，兄弟之間要相互照應！”
頭領擺了擺手，顯得很疲憊的樣子，鐵手只得將一肚子問題憋在心裡，出門的時候看見頭領那張簡易的床擺著一張照片，那時他還很年輕，穿著鐵手沒見過的制服，顯得整個人英姿勃發，他和另一個年輕人背靠著背，抱著肩膀——他現在絕對不會做這麼傻氣的動作，一同對著鏡頭咧著嘴微笑，從他認識頭領的時候起便沒見他這麼笑過，他的牙很白，笑起來很俊朗，與現在鬍子拉碴頹喪的中年男人判若兩人。也許那個就是他的兄弟吧。鐵手這麼想著，跨出了門，回頭瞧了一眼頭領，中年男人深陷在行軍床中，那張床對他龐大的體型來說過於窄小，不知他能不能睡個好覺。
灰耗子不知從哪鑽了出來，用肩膀拱了他一下，笑道：“小子，頭領又獎給你什麼好東西了？拿出來看看？”
鐵手沒來由的情緒低落，不想理他，只說沒有，灰耗子不道：“你小子別藏奸，那天晚上要不是我把那小子放出來，咱們現在可能都在那坑裡躺著呢，”他說的坑是那天晚上過後，一下子死去的兄弟太多，天氣熱，屍體爛的快，醫師說人死了會産生瘟疫，於是只好挖了一個大坑，將兄弟們草草合葬了，“頭兒回來之後你們都得了賞，你這手，”他抓起鐵手的胳膊搖晃著，“那小子的刀，還有獨眼兒的眼睛都換了新的了，那小子還不用接著關禁閉了，我呢，我啥也沒有！”
鐵手聽得不耐煩，把手抽回來，說道：“你不是還有命呢嗎，別理我煩著呢！”
灰耗子露出驚訝的表情，說道：“哎，你煩什麼？頭兒煩是應該的，你在這充什麼大瓣蒜，瞎操的什麼心？”
鐵手拎過他領子來要揍他，聽他說：“你揍我吧，你也就跟我能耐，碰上橫的你還不就只會這樣？”說著用手做槍的形狀在自己太陽xue上比劃了一下。
“砰！”一聲巨響，嚇得灰耗子以為手指頭真打出子彈來了，摸了摸太陽xue，沒有血窟窿，愣怔怔看自己的手。
鐵手倒是警覺，他聽出那是炮彈爆炸的聲音，與機甲戰士的炮彈聲別無二致，他扯著灰耗子往隱蔽處跑，罵道：“別他媽傻站著了，有襲擊！”
灰耗子哭喪個臉嚎：“我操，有完沒完了！”
果然看見不遠處大火燒起來了，兩個人鑽到頭領的窩棚裡向他彙報情況，誰知頭領早拎著一杆單人手持火箭筒沖出來了，與他們迎面碰個正著，一見是他們便說：“你們，快去醫師那，帶著他跑！”
鐵手忙問：“那你呢？”
頭領沒答話，頭也不回的去了，鐵手注意到他腰間只別了兩枚火箭彈，算上已經插在火箭筒上的一顆不過三枚炮彈，他一拽灰耗子，對著他的臉噴了一嘴唾沫星子，喊：“你去，你找醫師，叫獨眼和刀疤護著他，這回還能活，有啥東西都給你！”
灰耗子罵道：“誰稀罕你的東西，你要死了記得留個全屍，哥們好埋你！”
鐵手推了他一把，“你他媽也是！”兩人分道揚鑣，鐵手鑽回頭領的窩棚，在行軍床下翻出一個綠色鐵盒子，開啟一看，滿滿一箱整好六枚鋥光瓦亮閃著油光的炮彈，他用鐵手拖著它，扭頭瞧見旁邊還有一個已經開啟的箱子，裡面散落著幾枚手雷，他將它們一股腦抄起來，別在腰帶上，跑出去追頭領了。
短短幾分鐘外面又變成一片火海，到處都是強盜們的哭喊聲，他們剛剛經歷過生死大戰，身心俱疲，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誰也沒想到攻擊這麼快又來，兩發炮彈下來，士氣潰散，他看到的強盜們全都在逃跑。
鐵手的腿也軟了，他也想逃跑，可是頭領已經殺進火海不知去向，他深知那裝甲的厲害，區區幾枚火箭彈根本算不上什麼，他一咬牙便鑽進火裡，也分不清個東南西北，哪槍聲響便奔哪鑽。繞過一間還算完整的房子，見到金牙正在踢打那老頭，拿槍指著他：“說，你到底什麼地方來的，你那孫子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不說我就一槍崩了你。”
老頭雙眼緊閉，絕口不提一個字，任由他打罵，鐵手上去一扯金山，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不打仗也先逃命啊。”
金山紅著眼，拿槍指著他，叫道：“你小子算哪根蔥，給我滾一邊去，別以為自己立了多大功似的，要是沒我你哪有今天？滾，別管爺爺閑事。”
鐵手沒空跟他計較，又不想讓他把這老頭平白殺了，將箱子撂在一邊，用鐵手攥住他的槍口，只一捏一擰，那槍管便如麻花一般，金山氣急敗壞，知道自己打不過他，跟他瞪了兩下眼，一把揪住老頭的脖領子，喊道：“老東西，算你命大，跟我走！”
鐵手不與他糾纏，讓過他們，重新拾起箱子，繼續向槍聲密集的地方追，一路上他沒見到灰耗子他們，不知他們帶上醫師跑了沒有，正琢磨間，眼前閃出一個人影，頭領高大的身影從火焰裡沖了出來，他半邊鬍子都被火燎了，身上幾個血窟窿汩汩冒血，火箭筒早不知去向，手裡只剩一把小手槍，不時回頭射擊，扭頭看見鐵手，訝道：“你怎麼在這，我叫你去帶著醫師走！”說話間便要摔倒。
鐵手忙攙住他，說道：“灰耗子他們去了，頭兒你放心吧，咱們快跑！”
頭領看見他扛來的炮彈箱子，說道：“早知你來我就不把那東西扔了，現在要它們還有啥用？不然還能想辦法阻它一阻，給大夥爭取點時間。我已經按你說的炸了它腳上的噴射器，可這家夥速度絲毫不減啊，看起來比之前遇到的那個還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