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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眼怪鐵手多餘,這個時候了,誰不想著一心逃命,鐵手見他眼神不對,一邊翻上後座一邊解釋道:“保不齊這小子半道跑了,把咱倆扔下,就全白玩兒!”
獨眼點點頭沒再追究,從車廂裡翻出槍來,順手扔給鐵手一把,鐵手接過槍,看著獨眼嫻熟的拉栓上膛,見不到他瞄準,抬手就給距離坡頂只差一躍的鐵家夥一槍,子彈正中胸膛,發出清亮的金屬撞擊聲。“好!”鐵手抑制不住叫了聲好,卻見那家夥和沒事人一樣,再次高高躍起,“好一個怪物!快他媽開車呀!”他急的猛拍駕駛座的靠背,見腰子臉滿腦袋大汗,臉漲得紫黑,更像一顆沒煮熟的腰子。
“砰!”獨眼第二槍響,鐵家夥在半空中彈,失去平衡改變了原有的落點,瞧它的意思原本想要用體重將他們連人帶車一同壓扁。鐵手急瘋了,也端起槍來準備射擊,扣了兩下扳機想起自己光顧著催人開車而忘了上子彈,正氣急敗壞準備抓過子彈上膛,身下車子一顫啟動著了,未等他防備一個急加速竄了出去,他一頭栽倒,腦袋撞在鐵架上,子彈被他甩了一車廂。
一個翻身爬起來,見到鐵家夥肩頭上不知何時升起一門小炮,黑洞洞的炮口緩緩瞄準了他們,鐵手本能感到一絲寒意,他意識到就是這門貌不驚人的小炮剛剛不費吹灰之力在他面前眼睜睜的毀掉一個村子,他大叫:“快跑!”
腰子臉顯然對躲避子彈有些經驗,他聽了鐵手的呼喊望了鐵家夥一眼,不由倒抽一口冷氣,離合降檔大腳油門絲毫不亂,開始以越野車最快的速度以s型路線向遠處逃離。
獨眼突然說道:“不對,走直線,那家夥的炮不是子彈,在我們旁邊爆炸也得全玩完!”
腰子臉根本不聽他的,仍然憑他的經驗一意孤行,這種危機時刻每個人最先倚靠的都是自己的直覺,那還顧得上聽別人怎麼說。
獨眼嘆口氣,以跪姿瞄準,無奈車身晃動太猛,他遲遲不肯擊發子彈,鐵手瞧他這樣,把手裡的槍一丟,雙手穩穩攥住車架,說道:“用我的肩膀!”
獨眼依言架槍,迅速瞄準,果斷擊發,隨著金屬撞擊聲響,鐵家夥肩頭一顫,小炮從他肩上緩緩收入背後鐵甲中,鐵手興奮大叫:“成功了?!”
“沒有,他有防備,那一槍打中時他已經在收炮了,可能是我們跑得遠了,他的炮打不著了。”獨眼語氣依然平靜,但是從他比平時略微粗重的喘氣聲可以聽出他也有些緊張。
“不管怎麼說咱們還是安全了,至少他追不上咱們了。”鐵手安慰道。
獨眼搖了搖頭,下巴向遠處一抬,只見那鐵家夥手腳並攏,腳底噴火,以極快的速度向他們追來。
“這家夥哪來的,這麼陰魂不散!”鐵手哀鳴一聲,回手給了腰子臉頭上一個大個爆慄,罵道:“叫你他媽走直線你不走,趕緊快開!”
腰子臉腦袋上白捱了一下,也不敢多言,手腳齊用,恨不能將油門踹進油箱裡,只嫌車走得太慢。越野車在起起落落的沙丘上開的飛快,如一艘浪打的小船,顛簸不堪,獨眼根本無法獨自瞄準,鐵手幹脆放棄了自己射擊,一邊充當他的瞄準架,手上一邊為他填充彈藥,兩杆槍輪番射擊,保證一刻不停的壓制貼地飛行的鐵家夥。
鐵手能聽見獨眼每顆子彈幾乎都打在了鐵家夥的身上,可那東西不知穿的是什麼鎧甲,又或者他根本就沒有生命,那些子彈除了聽響幾乎毫無用處,眼瞅著他迅速向越野車逼近卻毫無辦法。
獨眼半天沒有擊發一顆子彈,鐵手感受到他的呼吸異常沉穩,知道他在用心瞄準,他也不由得受到感染,大氣也不出一聲,屏息等待獨眼擊發的那一刻。
“砰!”鐵手看見架在自己肩頭上的槍口噴出一尺長的火舌,不遠處的鐵家夥應聲從空中摔落,在地上連著滾了幾滾,這時鐵手才長出了一口氣,還未等他興奮起來,便看見那家夥從煙塵中爬了起來,一刻未停,連稍微的調整動作都沒有,直接從地面起飛,以更快的速度向他們沖來。
他來的很快,臨到近前,鐵手注意到他的面罩裂開了,上面似乎還卡著一顆彈頭,才明白獨眼用了那麼長時間瞄準是在尋找對方的要害,他咬牙切齒道:“媽的,再來。”
獨眼才將槍架在他肩頭,鐵手見到鐵家夥的胳膊抬了起來,小臂上升起三枚小槍管,大叫不好,槍聲連聲作響,他轉身將獨眼撲倒在車廂裡,臉上感受到獨眼的胸部起伏暗道還好,抬頭一瞧卻發現獨眼的電子眼這回是徹底報銷了,半張臉上的金屬件裸露在外面,滋滋啦啦閃著電火花,另半張臉還帶著歉意的笑:“這下打不了槍啦。”
鐵手咒罵一聲:“媽的我來,我就不信咱們死在這!”
鐵手搶過獨眼手中的槍,剛架在車廂邊兒的欄杆上,突然汽車搖搖晃晃好像喝醉了一樣,他回身破口大罵:“你個混蛋,車開……”後面穩了兩個字還沒出口,才發現駕駛座口無一人,再一瞧腰子臉早跳車跑了,此時正努力的向山坡下不顯眼的地方狂奔。
“這混蛋……”鐵手失去了罵人的興致,嘟噥了一句,攥著槍翻過車架坐到駕駛座上,一手把著方向盤,另一手胡亂向迫近的鐵家夥開槍,槍是栓動單發獵槍,只響了一聲便沒了子彈,他把空槍向車後廂一丟,同時接過獨眼替他上好子彈的新槍,叫道:“哈,沒想到吧,神槍手有一天也會給我裝子彈!”
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開車上,他駕駛技術本就不怎麼樣,現在又要一手開槍,一手搞定離合換擋油門等等一系列事情,只覺得腦袋都大了,車開得歪歪扭扭,槍打得稀裡糊塗,只憑一腔熱血鉚足了全身力才保證車沒有開翻到溝裡去。
等了半天卻沒見鐵家夥追上來,以兩者間的相對速度,他早就應該到身邊了,鐵手心中好奇,騰出功夫在後視鏡裡瞄了一眼,發現那鐵家夥竟然改了方向奔腰子臉去了,他幸災樂禍啐道:“該,叫你自己逃跑。”
卻見腰子臉還不知險情將至,自作聰明的在兩個沙丘間找了一處地勢較低的位置,整個人埋進黃沙裡,只將將露出口鼻眼來向外觀察。鐵家夥在空中劃了個大圈,繞道沙丘後面,從他腦袋上方逼近,可笑腰子臉還在找別人,被他一把揪住脖子從沙子裡拎了出來,離地半尺多高,雙腳亂蹬。鐵家夥將他摔在地上,似乎問了他什麼,使得他做懇切狀連連擺手,沒想到鐵家夥揚揚手叫他走了,鐵手驚道:“操,這麼容易。”話沒說完,鐵家夥抬手一槍讓腰子臉魂歸西天,悠悠然轉過頭看著他,藏在面罩後的那張臉不知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