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環扮了個鬼臉,道:“嘿嘿…嘿嘿什麼,你們沒事就去前面草林間獵些野味來吧,咱們主子今日心情一高興,說不得晚上是要不醉不休的!”
蕭貴哈哈大笑,大聲道:“說的是,說的是,還是你這丫頭心細,好極,好極!”心中道:“我看這唐姑娘也挺不錯的,原來是主子走了那個……那個桃花運啦!”
那丫環嗔道:“你別一句丫頭丫頭的好不好,我沒有名字麼?”蕭貴道:“我偏要叫你丫頭,看你能把我怎麼著。”這一聲語氣學的卻是剛才丫環跟他拌嘴的語氣,不過他說的卻是漢話。那丫環忍不住撲嗤一笑,手中執劍作勢便要扔他,蕭貴卻哈哈一笑,帶著幾個契丹武士搶入草林中去了。
如此悠悠行了一日,因走的不是來時路線,山路崎嶇,極是難走,到得晚間,竟錯過了宿頭,眾人只得尋了一處偏僻破敗的道冠歇宿。
其時山間到了晚上,涼意頗重,而又是荒僻野嶺,時不時聽得野獸飛禽的怪叫之聲,在月明晃晃的夜間聽來,極是驚怖。
蕭延宗命十個手下武士在外巡邏警戒,以防敵人來襲,又在缺了屋頂的道冠大殿之中燃起一堆柴火,眾人圍坐火旁,倒也覺得熱浪綿綿,很是溫暖。
正如那丫環所說,蕭延宗心情似乎大好,滿臉洋溢著青春無限的笑容。
蕭貴日裡和同伴倒也獵得不少獵物,有七八隻山雞野兔,還有兩只野山羊,他也是滿心歡喜,將山雞野兔一一洗拔幹淨,然後入火燒烤,手腳麻利,一絲不茍。不消片刻,一股誘人的香味四散飄逸。
有個同伴瞧著蕭貴喜滋滋的神色,忽然打趣道:“蕭貴哥,往日好像從來不見你這麼勤快過,今日是發哪門子神經,竟是象變了個人似的。”蕭貴嘿嘿一笑,望了一眼那丫環,道:“不管是東南西北風,反正是我有我的風唄。”那契丹武士故意道:“你怎麼說著話,眼睛老往小鳳臉上瞧啊?”原來那丫環叫小鳳。
蕭貴一邊擺弄手中的燒雞,揚著眉頭說道:“我就喜歡瞧,看你能把我怎麼著?”
眾人“哄”的一笑,那丫環小鳳立時羞得滿臉通紅,幸好火光映照,卻也看不出來她的羞紅窘態。
唐琳抿嘴含笑,心道:“別人說契丹人如何如何的兇狠,我看這些契丹人不都是很善良的嗎?”這時也轉頭向蕭延宗望去,只見蕭延宗在不遠處一株大樹下和蕭瑤在說著什麼,由於是夜晚,也看不清他們的神情。她心中想道:“只要能多看他幾眼,我也就歡喜。”心頭一片甜蜜蜜的,驀然想到大哥唐德,不由心中一嘆,道:“我喜歡上一個契丹人,不知道大哥會怎麼樣,大哥一向最為疼愛我,他一定不會反對的,只是他卻不知道去了哪裡,怎麼也不來找我?”
說說笑笑之間,忽聞火堆之中“啵”的一響,無數點紅紅的火星四散爆開,靈動飄忽,煞是好看。
蕭貴拍拍手,大聲道:“好,滿天星!”全場立時一陣波動。
這時蕭延宗走了過來,說道:“真有你的,蕭貴,這滿天星看來普天之下也只有你一人能會啊,鳳丫頭,備酒!”小鳳道:“好的。”拉了身邊的兩個丫環去行曩中取酒去了。
他們從遼國來時,行曩中自然都備有不少水酒,雖然來時路上喝了些,但還剩餘不少。
蕭延宗又對側臥一旁的武瓊花說道:“武兄,上來坐了,咱們待會當一醉方休。”
蕭貴心想:“鳳丫頭果然說的沒錯,主子心情真的好得很,看來還是女孩子心細。”他卻沒有發現,蕭延宗眼睛深處卻暗藏憂色。
武瓊花吃了蕭瑤的靈藥,氣色已然大好,他本身內力深厚,只因易竹蒼的迷yao奇特,又與他體內數種儲存的藥性生克,竟無意中激發而變成了另一種奇異毒性,這一點蕭瑤所料絲毫不差。只是他的內力雖然在不斷恢複,但其毒日久,儼然已成固疾,無法運用內力去毒,所以他身體總是處於一種疲弱的質感之態,要待完全愈好,用蕭瑤的話說,就是這種毒性既剛且柔,你若用強力包括烈xing藥質)bi毒,它便以柔克剛,若是你用柔力包括涼性藥質)去毒,它則生剛禦柔,所以唯一之解,只能慢慢用特製的藥物,輔助真氣加以調理休養,假以時日自然也就好了。
左明月也道:“武兄,看你面色不錯,應該沒事了吧”武瓊花微微一笑,過去挨他坐了,說道:“好多了。”左明月拉過他的手,說道:“等我把個脈看看,免得你又糊弄,要是有啥差錯,嫂子到時只怕要找我拼命了。”兩指搭在他手腕脈搏上,覺著並無異常,才微微點頭,道:“嗯,我雖不懂醫治之術,但看你脈搏平穩,不急不燥,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小鳳這時和兩個丫環提了幾個裝滿酒的牛皮酒袋過來,道:“酒來了,不過小姐說了,病人不宜多喝。”說著特意望了一眼武瓊花,似乎在說我們小姐對男人從來不大在意的,今日對你可有些特別了。
蕭延宗道:“知道啦,瑤姑娘不過來嗎?”小鳳道:“小姐說有些累,就不來了。”
道觀左側有一間廂房,倒也不曾倒塌,收拾幹淨,就馬馬虎虎作了蕭瑤和四個丫環歇睡的房間。
蕭延宗撕了一塊兔肉遞與小風,道:“拿去給瑤姑娘吃吧!”小鳳道:“我們來的時候,帶了些幹餅,小姐吃了一點。”蕭延宗接過酒袋,遞給武瓊花和左明月一人一袋,道:“來,咱們喝!”
小鳳叫道:“武大爺,你可不能喝那酒,不過可以喝我這一袋!”走過來將武瓊花手中的酒袋拿下,又遞上自己手中的酒袋,道:“這是小姐用丹藥調配的藥酒,小姐說你喝了可是大有補益!”
武瓊花受寵若驚道:“如此多謝你和你家小姐了。”小鳳嘻嘻笑道:“我又沒做什麼,倒是我家小姐可是…可是從沒有對哪個…對誰這般周到過的,你應當謝她才是!”武瓊花微感尷尬,道:“小鳳姑娘說…說的是,不過謝你也是要謝的。”
蕭貴就好像武瓊花要謝的是他一樣,連連擺手,道:“不謝不謝,這是應該的嘛。”小鳳眼一瞪,卻盡是笑意,道:“就你嘴多,不說啞了啊?”眾人又盡皆失笑,左明月笑道:“有道不是冤家不聚頭,聚頭便是成一家,這句話果然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