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心理上來說，只要一想到自己已經被小世界同化，基本等同於被繫結在這個小世界，連從前的記憶都變得模糊不清，死後更不會有生前的記憶，她就覺得格外的難過。
慘兮兮。
“阿蕪，我是顧洵，你能給我開下門嗎？我有事情要找你說。”伴隨著清脆的敲擊聲響起的是辛蕪還算耳熟的聲音。
顧洵與他的小姑娘只有一門之隔，一個在門內，一個在門外，實際上卻是隔著萬重山海。
他都不知道自己對小姑娘的歡喜從何而起，等他發覺的時候就已經非她不可。然而小姑娘看他的眼神從始至終都是一個樣，其內的熱度甚至比不上看她身旁的侍女，顧洵對此無話可說。
無非只是一個事實。
小姑娘從來就不喜歡他，答應他的求婚也絕不是因為喜歡呀！
“我覺得我們沒什麼可說的。”辛蕪冷冷淡淡的聲音穿過門扉，距離的遠了，那股子冷意也減輕了不少。
“你都已經答應嫁給我了，怎麼能說是無話可說呢！”顧洵依舊堅定站在門口，不管是民間醫老還是宮廷御醫，給辛蕪看過病之後，都只有一句等死，顧洵也不想相信小姑娘會英年早逝，可事實就是這樣。“我們總要商量一下成親時的宴請名單的。”
這怕不是個傻子，上趕著娶一個醜八怪，還是個快要死的醜八怪。
上面這個是辛蕪聽到顧洵說話之後的第一反應，日常自黑成就達成。
而後才是反應過來，她的任務有望達成了。
雙手鬆開，銅鏡掉在了床單上，辛蕪扭頭看向外間的方向，遲疑著自己要不要去開門，她從不懷疑顧洵會騙她，只是。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坑坑窪窪的，早就不見當初的白皙細膩，她早前就不是什麼絕頂美人，老了以後就更稱不上沒人了。
現在走出去，她和辛夫人站在一起，恐怕都有人會認為她是辛夫人的姐姐了。
所以說，就算顧洵還願意同她成親，她也是不想在那麼多人面前丟醜的。
“你能自己進來吧，我是說你只能自己一個人進來。”從自己的小箱子裡找了個年前買的鐘馗面具，辛蕪把它扣在了臉上，自欺欺人也好，她現在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的臉，帶個面具擋一下，假裝自己還是從前那個青春靚麗的自己。
“好。”顧洵信守承諾，一個人推門進來了。
“你說你還願意娶我，對嗎？”黑漆漆的面具擋住了她的臉，辛蕪覺得這樣有安全感多了，說話間也是先時模樣。
顧洵動了動手，想要將不過幾日不見就變得更加憔悴的小姑娘抱進懷裡，然而理智告訴他，他真的有那種想法並付諸行動的話，小姑娘會想要跟他同歸於盡，於是他剋制住了自己，柔聲說道：“我願意的。”
當然願意，想要娶小姑娘的心願，是從他遇見小姑娘的那一刻就開始的，怎麼可能會不願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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