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的小徑上,宴璽夫婦站在一旁,辛沂拉著宴茴站在另一邊,只有辛蕪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也只有她身上傷上加傷。
辛沂將人拽出來後,就快速鬆開手,方才的舉動是一時情急,尚可原諒,既然已經將人同辛蕪分開了,他也就不該繼續抓著人不放。
扭頭看向自家妹妹那張慘白的小臉,辛沂欲言又止,他同父親戍守邊關,經年未歸,對辛蕪的印象也還停留在她小時候,自己不高興也見不得身邊人有好顏色的霸道性子,可眼下看來,是他冤枉人了。
辛蕪是挺想離開小世界,可她自己做不到,只能等行路來找她。
雖說她一直認為行路是個半吊子金手指,但金手指就是金手指,總會在萬千世界中找到她,並帶她離開,在此之前,她只要保護好自己,別讓自己死了。
畢竟沒有行路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死了,是不是就真的玩完了。
面前的人都在盯著她看,辛蕪兩眼一閉,直接暈過去了。
不是裝的,而是實打實的暈過去了。
辛沂眼疾手快,接住倒向地上的女孩,癱倒在懷的姑娘輕飄飄的,即便是昏睡過去,眉毛也是皺著的,滿臉的不高興。
“她,她沒事吧!”宴茴見到辛蕪暈倒的時候,也想要去接,手剛動,辛蕪就被辛沂攬在懷裡了。
眼中泛起的水光,讓她看不清辛蕪的模樣,宴茴低下頭,用手擦著眼淚。她知道辛蕪一直不喜歡她,每次見到她的時候,三句話裡有兩句話在罵她蠢。曾經她認為辛蕪是汙衊,現在看來她說的果然沒錯。
可不是蠢的慌麼!
原來二哥就是陳璽,宴茴想起那年春天的江水,她落入水中時看見的扭曲世界,還有瀕臨死亡時的絕望,原來那些都不過是一場笑話。
辛沂將妹妹打橫抱起,話不多說,直接朝著院子外走,想著辛蕪暈過去之前說的手已脫臼,步子邁的更大,無故暈厥尚且不知緣由,手臂脫臼卻已經成了事實。
還是需要儘快找大夫才是,梅園這種地方,當真沒有來頭。
匆忙離開的人自然不會去管無關緊要的人。
宴茴沒有回頭,即使她知道二哥就站在她的身後,她也沒了剛才衝上前去的勇氣。抬頭挺胸,她沿著辛沂離開的方向走去,蓮步輕移,走出了教養嬤嬤教導的最好水平。
也許改名為陳璽的二哥會在她背後看著她離開,也許不會。
宴茴仍然保持著最好的姿態,不是對他還有什麼期望,她只是想讓自己不那麼狼狽。
院中的外人都離開了,只剩下陳璽夫妻倆。
柳涵箏細細審視著陳璽臉上的微小動作,試探性的說著:“夫君,宴茴似乎認出你了,我們要不要請宴伯父同她說說。”
她說到宴茴的時候,眼底飛快閃過一絲情緒,看不出是愧疚還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