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衛樸送到手邊的餛飩，辛蕪難得對他笑了一下。
這段時間一來，她那天不是繃著張小臉，有事沒事都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突然露出個軟萌的笑，衛樸鬆了一口氣。
小姑娘果然還是因為一直趕路的原因不高興，現在到了京都，果然就好轉過來。
京都城門口排隊的人可比府城多多了，而且京都這邊是排了兩種隊，右邊的是達官貴族走的道，粗粗看過之後就直接進城，左邊是平民百姓的道，檢查起來就繁瑣得很，雖說還不到把行李包裹都拆開仔細檢查的份上，但盤問一個人也是要花很長時間的。
衛樸倒不是急著進城，他只是想著下場科舉考試還在兩年後，而他想要拜師也不是說說就能拜師，總要經受些考驗。
要是他進城後就去準備拜師的事宜，恐怕即便是拜師以後也抽不出時間來陪妹妹出門遊玩。
然而比起前程來說，他發誓要照顧好的留白和妹妹一樣很重要。留白雖通人性，但到底只是只貓，沒辦法用言語交流之下，他管它吃喝不愁，安穩享樂就是極致了。
妹妹就和貓不一樣了。
除了吃喝方面，還要注意小姑娘會不會鬧脾氣，會不會因為他的忽視而不高興，要操心的事情多著呢！
當然他也是甘之如始就是了。
“阿蕪今天進城後休息一日，明天我帶你出來遊玩好不好？”
當初早府城沒能陪小姑娘出門，讓個女扮男裝的傢伙嚇到小姑娘，衛樸就很不高興了。所以想著到京都後還是先陪著小姑娘，也要買些下人，好歹出門能充當門面才是。
“熙回不是還要去拜師麼？讓人家知道你到京都的第一件事不是上門討教，而是到處亂跑，是不是不太好呀！”
不用懷疑的眼光來推測衛樸的時候，辛蕪還是知道一些淺顯的人情交往關係的。
“拜師重要，阿蕪也很重要，我自然是先阿蕪而後拜師的，凡事都講個先來後到，對嗎？”
小姑娘身上的戾氣已經消失了，變得越發平和起來。
衛樸更覺得自己的主意是個好想法，更何況他有些話沒有說出來免得小姑娘會覺得他猖狂。
有時候他真的認為就算是自學他也能榜上有名，有老師和沒有老師對他來說真的不那麼重要。
如果辛蕪還是在府城時的那個辛蕪，她現在一定還會勸著衛樸，不過現在麼？
當然是她怎麼高興怎麼來！
“好哇！”
辛蕪點點頭，用小勺子舀著餛飩吃，專心致志的不在說其他的話題。
衛樸放下撩起簾子的手，重新站到車廂旁邊，越發懶散的留白伏在拉馬車的那匹馬的背上，眼睛半眯著，顯得老態龍鍾。
輕輕的給黑貓梳理著背上的毛，衛樸神色有些黯然。
小姑娘的問題差不多解決了，可留白的問題卻不能再拖了。
他有種強烈的預感，留白大概是活不了多久了。
這話卻不能對辛蕪說，因為小姑娘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信心，總認為黑貓還能再活五六年的樣子。
輕輕嘆了一口氣，衛樸把貓抱進懷裡，手指彈了一下貓耳朵，等留白被擾醒後回望過來。
他才低聲說道：“留白呀！我是說如果你有一天感應到自己的死期也不要往外邊跑，要乖乖待在家裡，別跑到我們找不到的地方去。”
衛樸曾聽說有些家養的動物在感知到自己的死期時，會獨自離開家，找個隱蔽的角落靜靜等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