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先給他畫個符吧,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辛蕪輕輕拂去岑偃臉上的髮絲,少年的表情凝固成猙獰的模樣,真難看。“畫完符,他就不會疼了吧!”
收回撩起頭髮的手,看著少年猙獰的表情再次掩藏在黑髮之下,辛蕪心軟了一下,少年郎還是清清爽爽的比較好看,無痛無災才是她要保護的人。
“符咒起到鎮壓的作用,兩個魂體不再彼此廝殺,換得彼此暫時的共存,他當然不會再疼了。”行路的投影凝實了一些,象徵性的又問了一句,“你確定要這樣做了嗎?確定了就不能反悔的。”
總感覺這句話有什麼言外之意似的。
辛蕪皺著眉,她最不喜歡的就是猜測別人的心思了,有什麼事情是不能明明白白的說出來的嗎?
總是讓人猜,猜錯了怎麼辦?
“我確定。”辛蕪心底生出一股子怒火,說話的語氣也變得硬邦邦的。
行路似乎不在意她態度的變化,從他的投影中再次分出來的光束直接進入了岑偃的頭裡。光芒完全沉浸的時候,周圍的一切也開始從靜止恢復正常。
少年的神色變得越發平和,疼痛已經離他遠去。
辛蕪想著是在這裡等岑偃醒來,還是把他送回家,然後順理成章的賴在他家。
“除非他自己不想活了,否則這個符咒會一直存在於他的識海之中。”刻畫完符咒的行路變得虛弱起來。“這個世界你還有一次呼喚我的機會,記住只有當她的遺願徹底完成時,再找我帶你離開。”
他的聲音在辛蕪的腦海中響起,眼前的投影也消失不見了。
對於行路所說的只能在離開的時候呼喚他的話,辛蕪也沒感到什麼意外。反正在她眼裡,行路就是這樣有時強大的嚇人,有時又什麼作用也不起。
想要什麼福利還不如期待自己努力掙下一份家業,畢竟她在這個世界也是真的在活著。
試探性的將岑偃從地上扶了起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剛才魂體之間的爭鬥太多激烈,他沒有轉醒的趨勢。
少年身形單薄,以辛蕪現在的力氣單手就能把他拎起來。
不過考慮一下山下人的承受能力,她還是沒有扛起少年,而是半拖半拽的將少年從山上拉回他家了。一路上也遇到幾個村裡人,看到辛蕪拖著岑偃艱難行走的樣子,還都上來說要幫忙。
有人肯幫忙揹著岑偃當然是件好事,辛蕪等著來人接過岑偃後,也跟在他們身後一起走著。
“阿偃這是怎麼了?”說話的是主動上前背岑偃的那個人,他是岑偃的堂兄,名字叫岑海。
“我和他說話的時候,他突然就暈倒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辛蕪側著頭看著岑海,圓嘟嘟的娃娃臉看上去特別的真誠,讓人忍不住相信她說的話。
岑海問了一句就不說話了。
雖然他對小姑娘很好奇,也沒聽岑偃說過他認識小姑娘的事。但人家姑娘能拖著昏迷不醒的岑偃往村裡走,怎麼看也不像是壞人。所以想要問什麼還是等岑偃醒過來再說吧。
要是他問到不該問的東西,把人家小姑娘氣跑了。岑偃醒來找他要人,那可怎麼辦!
不知道岑海已經把她內定成岑偃小媳婦的辛蕪,時不時的往岑海背上看,還特乖巧的跟在他們身後,一跟就跟到岑偃的家裡去了。
岑偃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前幾年他將他撫養長大的爺爺也死了,如今的他可以說是孤家寡人一個。不過村裡人也還有很多人想要和他結親。
遠的不說,岑偃憑藉他那一手精巧的木工活,想要養活妻兒是不在話下的。更何況他還有一個好房子。
就是辛蕪走進的農家小院,按照後世的眼光來說,岑偃的房子也算的上是很好了。
青石砌成的牆面用石灰重新粉刷過,比之村裡那些土房的坑坑窪窪要好看不知多少倍。辛蕪還沒有進屋只在外面看了他家的院子,雖然只有岑偃一個人住,但他把院子收拾的乾乾淨淨的,這一點也和村裡喜歡在院子裡養家禽的人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