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封城陣法的原因,城中一連下了數十天的雨。
辛蕪就跟著岑深守在家中,哪裡也沒去。
說起來她已經學會了妖氣的作用,就算在雨中飛行,也能保證自身滴水不沾。
但岑深不喜歡下雨天,一到雨天他就喜歡待在光線暗淡的屋子裡,燈也不點,就那樣坐著發呆。
辛蕪拿他沒辦法,事實上她也不喜歡出門。
於是城中人愁眉苦臉的找著救贖怪物的方法,他們的這個小院中仍是歲月靜好的模樣。
那天岑深帶著辛蕪步行回家,沒有幾步路就被蒼琉追上了。
封城的法陣已經被他開啟了,開啟時無聲無息,運轉的時候也是無聲無息的。
蒼琉嫌棄岑深走的慢,就先行一步往城裡去了。他到城裡後就如同水滴落進熱鍋裡,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這幾日沒人來找他們,辛蕪也就落個自在。岑深整日發呆,她也就有了時間來考慮其他的問題。
比如說封城陣法。
她是不知道岑深到底是出何用意才哄騙那位妖族開啟法陣的。
但想的次數多了,也就能看出一些好處來。
法陣開與不開的問題就變成了殺死一座城的人換取整個天下的命是否值得了。
城中有好人也有壞人,好人沒有做過壞事,壞人已經金盆洗手,改惡從善。
那麼旁的無關緊要的人是否能以拯救天下為由要求他們通通去死。
辛蕪頭疼,可沒辦法事情做都做下了,不存在更改的可能。
城中的人知不知道也無所謂了,要是最後還是沒能找到解決怪物的方法,大不了她和岑深陪他們一起死就是了。
殺一個人救十個人和殺一座城的人救全天下的人沒什麼區別,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世界走向滅亡,全世界都為一個人陪葬吧!
努力勸服自己然而心中還是過意不去,辛蕪嘆了一口氣,她討厭這樣遊移不定的自己。
站在小閣樓的窗臺上,外面還下著雨,雨水飄進閣樓打溼了她的羽毛。
不知道這雨要下到什麼時候,岑深又什麼時候才能不發呆。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找岑深來一場鄭重的談話了,當然這場談話需要一個恰當的時機,現在還不行。辛蕪換了個姿勢趴在窗臺上,她好像聽到一些不一樣的聲音了。
隔著雨幕,隔壁院子裡傳出一陣響動,似乎是無相回來了,自那天分別以後她第一次聽到隔壁院子中的動靜。也不知道他們這些天查到什麼有用的訊息沒。
要去打探一下訊息嗎?
辛蕪想了一下,飛下樓找到了岑深。
他的樣子說不上很好,失魂落魄的,如同被困在牢籠中的野獸,掙脫不開束縛的鎖鏈,眼中是不容錯辨的失意以及……隱隱約約的決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