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如果用意不是殺人,是什麼?
答案呼之欲出。
離間。或許……離間之後,還會有更周全的計策……
前方拐角處一道人影緩步而來,來者是個高手,卻沒有繼續隱藏下去的意思了。
葉麒已經猜到了,所以在這時見到此人,也並不太過意外,他站直了身子,冷冷道:“果然是你。”
那人止步於五步之外,溫文爾雅地施了一禮道:“小侯爺,恭候多時。”
葉麒警惕的微微轉眸,感受到周圍一圈刀光緩緩臨近:“我早該想到……你不攻入燕靈山,必是另有所圖。”
“我們本是同一類人,自作聰明,以為可以將別人玩弄於鼓掌之中,以為自己都是‘黃泉’。”那人淡淡一笑:“只是誰也不會算無遺策,有時你贏,有時我贏,這才有趣,不是麼?”
“說的不錯,勝敗本乃兵家常事……”葉麒傷勢不輕,每呼吸一次都覺得胸腔之處有如利刃劃過,只是他的臉上沒有表露出什麼痛意,“只是你應該清楚,今日我若死在這兒,你就永遠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
“賀侯,你錯了,你知道你這一次敗在何處了麼?”他施施然攏了攏自己的長袖,笑了一聲道:“人之所欲所求,總不會一成不變,而你不知道如今的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回到客棧之後,長陵直等越青衣熟睡下去,方才不動聲色地起了身,溜了出來。
她看得出越青衣幾日不眠不休,渾身上下都蘊滿了疲憊之意,待那一口高懸的氣松下去,自然而然會陷入深度睡眠當中。
長陵不確定葉麒能否聽懂她的話外暗示,畢竟她表現的十分決絕——但若不裝像一點,又怎麼可能瞞得過姑姑呢?
其實,說不介懷是不可能的……畢竟賀康文確實是釀成她親情緣薄的始作俑者。
但要將這麼久之前的仇怨安到葉麒身上……哪怕她與小侯爺素不相識,都未必會將這筆債遷怒到他的身上,更別提他們這一路走來,歷經生死險阻,扶持相伴,若她還不知他是何為人,不知自己該作何為,那才真是狹隘可笑。
只是,縱然她能夠拎得清,放得下,姑姑的十八年的暗無天日,卻不是旁人輕描淡寫的一句“仇人已逝,恩怨當過”得以釋懷的了的。
更何況姑姑是為了她……才去找賀康文報仇,那個節骨眼上,她不能不管不顧,貿貿然要求姑姑接受仇人之子與自己為伴。
想起葉麒被打的那一掌實在心頭難安,長陵忍不住一夾馬腹,馬兒在寂靜的街道上風馳電掣而過,就差沒有插翅飛起。
安溪鎮只有一座橋,待她趕到橋頭時,穿梭在薄雲間的月牙兒又探出尖來,倒影在河面漾著難圓的缺口,寒風將樹葉吹得滿地皆是。
長陵飛快翻身下馬,在橋上奔了個來回,別說一個人影,連一隻阿貓阿狗都不見。
她心頭打了個突——莫非他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就這麼信以為真的走了?
頭一回,對小侯爺的智商産生了懷疑。
即便如此……以他的傷勢,又能走到哪兒去?
總不能是走到半途暈過去了吧。
長陵正待重新上馬,沿途一路找找,突然間聽到一個腳步聲從橋頭的另一端邁來。
她心頭一喜,忙回轉過身去,道:“你怎麼現在才……”
話音戛然而止,來人身量頎長,卻不是葉麒的身影。
長陵用一種驚異的目光盯著一步步走來這人,一種不祥的預感順著脊樑蔓延開來,“怎麼是你……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符宴歸溫和望過來,面上露出一絲和善的笑意:“我?我來找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像從一開始就說過……符和麒的智商是相當的,要不然兩個人也不會鬥了十幾年也不分伯仲……只是有時候小侯爺會贏,是因為符有些資訊得不到,所以算不到,同理小侯爺也是一樣,總有些事情他是不知道的,所以,請不要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