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宴暘在一旁也看的著急,“奇怪了,這臭丫頭和我打的時候我都要給她打散了,怎麼今日對上燭伊,力氣全跑沒了?”
葉麒道:“不是沒力氣,而是方小姐以形卸力,周丫頭分不出虛實,這才被耍的團團轉。”
不錯,這樣一直打下去,周沁就絕無獲勝的可能。
除非……能把方燭伊的劍撞飛。
長陵目光微微一轉——試子比武期間,臺下所有觀戰者都不可出言提醒,她自然不能直接對周沁說話,但規則之中,卻沒有說過她不能和別人說話。
“符二,”長陵用手肘輕輕碰了碰符宴暘,“你一會兒緊跟著我,別跟丟了。”
符宴暘一聽指令,立即會意點頭,長陵目光始終盯著比試臺,根據方燭伊的出招招式瞬間鎖定了周沁下一步會躲避的方向,快她們一步挪了過去——然後就在周沁退到那個位置時,長陵扭頭符宴暘道:“符二,你不是丙臺的麼,怎麼還有功夫來這湊熱鬧?快看好你的軟劍,下一場要是讓別人選了去,你就沒兵器可用了。”
她的聲音不大,在竊竊私語的圍觀者中根本沒人注意,但恰恰好鑽入周沁耳中,便成了獨有的暗示——打翻方燭伊的劍,讓她沒有兵器可用。
在此以前,周沁一心想著如何破方燭伊的劍招,越鬥越挫敗,無策抵禦,長陵這句“及時雨”,幾乎是醍醐灌頂之效,一瞬間,她的身形徒然躍起,撲稜稜往方燭伊麵門一棍敲去。
這是不要命的打法,只要方燭伊順利避開,就能輕而易舉的把劍架在周沁的脖子上。
方燭伊還當周沁是打紅了眼,嘴角一勾,亦側傾而上,不料周沁的鐵棍在中途倏然圈轉,旋出了一個極為突兀的弧度,方燭伊腳還來不及沾地,避之不及,此刻是非硬接不可了,當下長劍對準鐵棍斜揮——
“當啷”一聲,方燭伊勉強握住劍柄,只覺得整個手臂疼的發麻,再扭頭一看,鋼鑄的長劍竟然就這麼被鐵棍的暴力給砸彎了?!
周沁一招得手,不留任何空隙,鐵棍迅疾無倫捲了過來,方燭伊甚至來不及回護,只覺得手心倏地一空,劍就這麼脫手而出了!
方燭伊徹底呆住了,甚至忘了要往後縱躍,此時一炷香燃盡,鐵棍恰到好處的停在了她的太陽xue旁,只聽監考官高聲道:“本場,周沁勝——”
這下,不僅是方燭伊僵在臺上,連周沁都好半天沒有晃過神來,直聽到符宴暘高聲笑道:“周沁!你什麼狗屎運!這都能贏!”
周沁訥訥地盯著自己手中棍,“我、我真贏了?”
“那可不?”
周沁一臉欣喜的跳下比試臺,激動難耐的拉住符宴暘的手道:“我怎麼贏的?”
“我也沒看清楚,反正你就是贏了。”
殿堂級的菜鳥贏了本應必輸的比試,身為陪練的符宴暘只覺得自己至少也佔了大半功勞,這會兒恨不得跟著周沁一起跳圈,連方燭伊冷著臉離開都沒有發現。
長陵微微鬆了口氣,轉過身時,看小侯爺朝自己拋來一個“你真行”的眼色,她眨了眨眼,遞回一個“算你識貨”,惹得葉麒無言笑了起來。
多抵是開頭就遇上了大招,後面一場他們仨都出乎意料的順當。
所謂順當,於周沁和符宴暘而言是遇到了略遜於他們的對手,經過一番惡鬥險勝過關;於長陵而言,則是再次完美錯過王珣,裝模作樣的鬥了半柱香將人一掌掀到臺下。
連勝兩場之後,三人順理成章的進入了武進士角逐賽。
能進入前二十名的試子自然都不是省油的燈,符宴暘一上陣沒兩下就被揍個屁滾尿流;周沁彷彿是在和方燭伊那一戰逆襲後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竟又給她僥幸混贏了一仗,最後得了第十七名;而長陵縱觀了一下榜單,選擇在十進五的比試臺上表演了一場“苦戰”,讓自己“力竭”摔了下去——無緣於王大公子決戰武舉之巔。
最終,王珣毫無懸唸的奪得了榜首,如願以償的奪得了狀元之銜。
只可惜,這狀元遲到了三年,他希望看到的人永遠也看不到了。
王珣的臉上無悲無喜,長陵淡淡的看著比試臺上的他,忽然覺得,墨川也許說錯了,他並不是欠人一個狀元。
他和她一樣,都是討債人。
荊燦之於王珣,或許便如沈曜之於她。
而明日,她將見到沈曜。
作者有話要說:
武舉裡沒有真正屬於陵姐的對手。
想看陵姐和麒總男女攜手雙打,燕靈山和武林大會篇才是他們的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