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師兄,能不能通融一下,為了今天的考試,我這刀都磨了足足一年了……”
這下,士院試子們也顧不得維持儒雅的風度,考場瞬間吵成了菜市場。
墨川抬了抬手,示意大家打住,“可有誰不願意使用我們清城院提供的兵器?”
“我!”
“我不願意!”
“我也不!”
符宴暘也想舉手,被長陵一瞥,弱弱的縮了回去。
墨川環視了一圈,臉上的笑容慢慢消散,“不願意的人取消入試資格,麻煩出門右轉,哪裡來,滾回哪裡去。”
這位“二師兄”雙眼細長,笑起來兩眼眯成縫,看起來十分的和藹好欺,可就這麼沉下臉的瞬間,眼睛睜大,露出黑不見底的瞳仁,立時變得煞氣騰騰,簡直判若兩人,站的離他稍近的幾個公子哥嚇得連連倒退,一時之間場內一片寂靜。
“現在,還有誰不願意使用本院兵器?”
須臾,竹簍裡就塞滿了來自五湖四海的神兵利器。
待眾人放下木牌後,墨川踏上比試臺,振了振衣袍道:“本次參加士院生的試子共有五十三名,比試規則大家應該都很清楚,由本院派出主考於試臺上一對一過招,過十招者,則算作錄取。由於此次入試考生比往屆多了三成,故而,本輪主考由在下與王師兄分而擔之。”
他說到最後,眾試子已經有種不祥的預感,墨川又道:“十三名女試子由王師兄應考,其餘人等,皆由在下主考,半柱香後,考核開始,唸到名字者,請直接上臺。”
在場所有男試子的臉色都青成了黃花菜。
這些前來應試的試子,都是打著來和王大公子對招的準備,現在臨時變了卦,之前做的功課豈不是等於都白做了?
符宴暘心裡咯噔一聲,連忙拽住長陵的袖口,壓低聲音道:“南……亭姐姐,這這這可如何是好?這位墨師兄看起來比王師兄兇那麼多,我練的孤鶴劍能不能對付得了他啊?”
“我現在也看不出此人的武功是什麼路數,”長陵道:“你慌什麼,先看幾場再說,總不至於一開場就輪到你上吧。”
話音方落,臺前負責抽號的人念道:“一號,楚鴻請登臺,二號,符宴暘請準備。”
符宴暘:“……”
長陵:“……”
那個叫楚鴻的倒黴蛋選了一把長刀,還沒上場就差些被階梯絆了個趔趄,等站到臺上,一看到墨川向前邁步,就下意識的往後一退,舉著大刀輕輕顫抖,做出防禦的起勢。
墨川赤手抱拳,雙眼微微一眯,“楚公子先請。”
楚鴻嚥了咽口水。大概是秉著“破罐子破摔”“跌入茅坑不怕屎”的理念,但看他空吼一聲,刀鋒旋身而去,橫裡劈,豎裡刺,一上來就是足夠唬人的架勢。
底下有人“呀”了一聲,“看不出這楚公子還有兩下……”
“子”字音沒來得及發出,卻見墨川猛地上前一步,左胳膊一抬將大刀格開,右指直點楚鴻握刀的手腕——下一刻,墨川一把握住楚鴻的手腕,毫不留情的將他丟擲了場外。
楚公子如同一條鹹魚在空中遛成了半弧,幾乎與大刀同時落地,落地的時候還能聽到“咔嚓”的聲音,他滾了幾個跟頭,一邊嗷嗷直叫一邊嚷道:“墨川,你敢打我,我要告我太爺爺去——哎喲——”
符宴暘嚇得汗毛都炸了起來,“他他他……一一一招就……”
長陵靜靜的看著臺上的墨川,單看相貌像是個隨和無害的老好人,一旦動氣武來就氣息徒變,比起臺下那位“點到即止”的王珣公子,此人身上的江湖氣倒更為濃鬱。
“符宴暘請登臺,三號應昀請準備——”
符宴暘喪著一張“我已經蔫了”的臉,耷著肩就要走向比試臺上“慷慨就義”。
“你等一下。”長陵上前叫住,附耳對他說了幾句話,符宴暘一聽,眼睛亮了亮,“這……可行麼?”
“符宴暘——請上臺——”
臺前又一次催促,長陵挑了挑眉,示意符宴暘快去。
符宴暘深吸一口氣,拔起劍,一步步踏到了臺上。
墨川彬彬有禮的伸出手,“符公子,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