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宴暘一蹦一跳跟在長陵身後,似乎格外的興奮,“我本來還沒底,沒想到南姐姐為了我居然親自來觀戰,你說我這樣要是都過不了,豈不是枉費了你的一番苦心?”
“錯了。”
“啊?什麼錯了?”
這回他們找對了門檻,前方一撥錦衣勁服,井然有序的排著隊,應該就是士院試子了。
長陵從懷中晃了晃自己的名帖,“觀戰只是順便……我這次,是來考試的。”
符宴暘把兩隻眼珠瞪成了銅陵,“啊?!”
士院入試這邊的氣氛沒隔壁那麼拔刃張弩,說白了就是一群“走後門”富家公子,能來的多半家中都打點過了,除了少部分諸如符宴暘這樣的菜鳥之外,大多都是一派閑散悠然之氣,手中的雕花寶劍一個賽一個的華而不實,走到近處,還能聽到有人議論起是出自哪家兵器鋪第幾代改良款雲雲。
長陵揉了揉眉心,覺得相較之下符宴暘也不是那麼的不順眼了。
“所以南姐姐是什麼時候報的名?之前怎麼都沒聽你說起呢?”
“昨天。”長陵排上了隊末,“還有,以後不要叫我南姐姐了。”
“啊?你、你要和我恩斷義絕了麼?”
長陵翻了個白眼,沒搭腔。
今早荊無畏將名帖給她的時候,慎重其事的囑咐道:“雖說金陵這邊並不知曉你的身份,但過去的名字總歸是不能再用了……你自己可有想法?”
也好。反正她對“南絮”這兩個字也不是惡心一天兩天了。
南門邊校對名冊的是個笑容可掬的青年,輪到長陵上前時輕輕咦了一聲,“是你。”
長陵投去了一個“我們認識麼”的眼神。
“之前我在開雲樓見過你,聽聞你就是荊將軍的女兒。”那青年接過長陵的名帖,看到上面的名字稍稍一怔,“長亭?”
巴巴跟在身後的符宴暘探出了個腦袋,“長亭?”
“嗯。以後叫亭姐。”後一句是對符宴暘說的。
長亭這個名字足夠古早,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就是魏、荊二人也並未聽聞,現在拿出來用,也算是歸回最初了。
“這名兒倒挺特別。”那青年提起蠅頭小楷,在木牌上端端正正寫上荊長亭三個字,遞給了上去,“好好考,下一個。”
“師兄早。”
那青年對好了名帖,溫和笑了笑,“等考過了再喊我師兄,下一個。”
領完牌子,試子們在方才那青年的帶領下到了試場之上,說是試場,也不過就是搭了個類似開雲樓中的比武臺子,臺下稀稀拉拉擺著幾張凳子,除了一個上了點年齡看上去不知睡沒睡著的瘦老頭兒外,其餘幾人都是身著清城院院服的院生。
長陵掃了一眼,看到王珣坐在當中,身旁兩個女院生時不時湊上前去和他低語,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神情疏離,態度端正。
果然,任何一個門派的“大師兄”都是這種一表人才、招女孩子喜歡典型。
前一批先到的人已檢查好了衣物,符宴暘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美的閃閃發光的方燭伊,揮著手臂直沖她打招呼。
奈何大美人正眼也不給一個,反將目光射到長陵身上,她走上前來,冷冷道:“想不到你也來了。也好,我倒要看看,你的淩絕拳究竟練到了什麼地步,能不能讓你度過今日這關。”
周圍的考生聽到“淩絕拳”都紛紛轉過頭來,長陵淡淡瞥了她一眼,“可我今天不打算用淩絕拳,恐怕要令王小姐失望了。”
大庭廣眾之下,方燭伊忍住了脾氣,“我姓方。”
“哦,方小姐。”長陵指了指前方,“你該歸隊了。”
方燭伊:“……”
這時,兩個院生將兵器架扛到了比試臺邊,方才登記名冊的青年比了一下腳邊的竹編簍筐,咳嗽了一聲道:“諸位試子,在下墨川,是副院士座下次徒,今日你們若是有幸過關,以後可喚我二師兄。不過現在,請把你們攜帶進來的兵器、暗器、扇子以及配飾放到此處,以免考場之上拳腳無眼,折損了諸位的貴重物品……”
眾人一聽嘩然了起來,那墨川又指了指兵器架,客客氣氣道:“然後,你們可在此選擇自己慣用的兵器……”
架上的各色刀槍劍棒倒是齊全,一看和夜市上那種二兩銀子買一贈一的貨色沒啥區別,這些王公子弟登時就不樂意了,“那不行,我的寶劍可是我太爺爺就傳下來了,別的我用不慣……”
“可不是,這種破銅爛鐵劈柴我都嫌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