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丫第一次感覺到窘迫和開不了口的艱難。
她終於有些理解文竹的心情了。
文竹為什麼要拼死抓住權力,不就是為了這一份體面嗎?
然而她因為得意忘形,親手將手裡的體面給丟掉了。
她這麼想著,麵皮臊得通紅。
“那個……那個允許文竹在雙魚衚衕出嫁的話是我自作主張說的,縣主並沒有這樣的意思。”
啊?
大管事吃驚地看著蔡大丫,他真是沒想到這個女子如此膽大包天,竟敢假傳縣主的命令。
這樣的人就算是打死了,去官府說一聲,頂多再賠她家人一點錢就完事兒了。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蔡大丫:“出嫁的地點得另外換,其他的事情不變。”
哪能不變!
大管事立刻放棄了之前挑選出來的人。
縣主在知道了文竹要從雙魚衚衕出嫁後,沒有將錯就錯的意思,反而讓蔡大丫立刻來糾錯,這裡面固然有敲打蔡大丫的意思,未嘗沒有不想給文竹這份體面的意思?
文竹最好的結果是回家待嫁,或者隨便拜哪個僕婦為乾孃,從僕婦家裡出嫁。
這樣一來,文竹的地位就驟降了,至少不用捧著她!
大管事默默將幾個有前途的年輕人從心裡劃掉了,還是挑選幾個老實木訥的孩子給縣主過目吧。
他打定了主意,臉上堆起笑容,“這事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還勞煩你跑一趟。以後這樣的事情,你叫個小丫鬟傳話就行。
“縣主的事情我放在心上了,頂多明早,我就帶了人去給縣主過目。”
蔡大丫謝過了大管事,出了房門。
春日的陽光夾雜些許微風吹在身上,她閉上了眼睛。
她確實失去了應有的謹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