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燕趕緊按住陳谷秋,“快躺下。”
大門被人大力推開,聽那聲兒還不是用手推的,門撞到雞圈的牆又彈了回去,發出嘭一聲巨響。
張氏衝了出來,一眼便看到了縮頭縮腦抓著門的二兒子陳敬宣。
“你的耳朵是不是落在孃胎裡忘帶出來了?跟你說多少次了,做事不要毛毛躁躁的,你記不記得住,記不記得住。”
她一邊罵著,人卻已經腳步飛快地衝到了陳敬宣面前,伸出一根手指使勁兒戳陳敬宣的腦門。
可憐陳敬宣一個二十八歲的人了,還被人像教訓三歲孩子似的教訓,裡子面子都丟完了。
“咳咳。”
陳惟仁從正房裡出來,目含警告地看著張氏。
張氏到底沒忘誰才是一家之主,她又點了陳敬宣兩下,才氣哼哼撩簾進了正屋。
陳惟仁暗暗搖頭嘆氣,“都回來了,擺飯吧。”
聽到擺飯這兩個字,一直窩在東屋裡的陳冬梅跑得比誰都快,一溜煙兒便跑進了堂屋裡,在女眷那一桌佔據了一個最有利的位置。
農家沒有書香世家的規矩大,沒什麼男女不能同屋吃飯的規矩,陳家也是這樣,一家人分坐兩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都在一個屋裡吃。
雖說都在一個桌上,位置也有好壞之分,家裡但凡有點什麼好東西都放在張氏眼目前,是以陳冬梅搶的便是張氏左手邊的位置,張氏右手邊的位置常年屬於陳竹心,根本沒人敢搶。
在這個家裡,擺飯是女人家的事情,陳敬宣理直氣壯地走進了堂屋,看了一眼已經坐好的女兒,他輕哼一聲,卻沒多說什麼。
陳春燕的親爹陳敬賀跟著往堂屋走,剛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進去,就被斜裡竄出來的三弟陳敬茂給擠開了。
這位下不了地做不了工的主兒力氣還忒大,直接把陳敬賀推得一個踉蹌。
“餓死鬼投胎的麼!”
陳敬宣也老大不喜歡這個三弟,總覺得被三弟佔了便宜,又不是沒手沒腳,成天躺在家裡,等全家養他,憑什麼呀!
陳敬賀脾氣倒是好,被推開了,也就是站在旁邊等一等,等三弟進去了,他才跟著走進去坐下。
陳敬宣的媳婦劉氏早就餓了,回了家直奔廚房,卻發現冷鍋冷灶的,看上去根本不像準備了午飯的樣子。
她走出來,叉著腰對著西屋喊:“秋兒,秋兒,你給我出來,你一天天在家裡幹啥呢,一家大人在地裡幹完活回來,你就讓我們吃西北風,是不是!”
陳春燕的親孃李氏最後一個進門,一進門就聽到劉氏扯著嗓子罵自家閨女,她趕忙上前,問:“她二嬸,你這是幹啥呀?”
劉氏眉毛一豎,對著李氏冷笑一聲,“你教的好女兒,這是要餓死我們吶。”
李氏急了,“這話可怎麼說的!”
陳春燕推開半扇窗戶,“二嬸,梅兒可比秋兒大一歲吶,我受了傷,怎麼著都該輪到梅兒做飯,今兒大家沒飯吃,您要罵,也該衝著梅兒去,是不是?
“您這樣急赤白臉的罵秋兒,知道的當然說您這是教她為她好,不知道的,該說您覺得我們家秋兒是丫鬟命,梅兒倒是個小姐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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