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
陳春燕伸手摸了摸自己平板的身材。
這還沒開始發育呢,您就說婚事,您是認真的嗎?
她努力搜尋原主的記憶,也沒能從中找出半點蛛絲馬跡,大概是因為古代議親都要逼著本人吧。
她仰起臉問陳谷秋:“我的婚事?我怎麼不知道?”
陳谷秋又往窗外瞧了瞧。
陳冬梅正殷勤地領著媒人往正屋走,陳修言不知道躲在哪裡,西廂這邊正好沒人。
陳谷秋解了圍腰坐在陳春燕旁邊,小聲說:“就是昨天的事。昨天早上奶不是打發你出去玩嗎,婚事就是那時候提的,說是趙家壩子一戶人家,看著日子過得還不錯,用了三升麥子做聘禮吶!姐,你過去可就享福了。”
門簾子唰的被人掀起。
陳谷秋覓聲看去,只見陳冬梅站在門邊,對著她怒目而視,那眼神活像要吃了她似的。
陳谷秋訕訕的,有些不大自在地揪棉被。
陳春燕和陳冬梅同歲,陳谷秋卻比她們小一歲,是妹妹,且她們大房在陳家本就不受待見,是她們受了欺負還好,若動了陳冬梅一根汗毛,事情就別想輕易算了,不單是她們要多挨一頓教訓,就連爹孃,也一樣要跟著吃掛落兒。
日子久了,陳谷秋心生怯意,未戰先輸。
陳春燕握住陳谷秋的手,餘光瞟向門口,“你要進便進,不進便退出去,這屋不需要門神。”
老北風灌進屋子裡,直往脖子裡鑽,她心裡對陳冬梅小姑娘的印象又差了三分。
陳冬梅甩開簾子,衝到床邊,指著陳春燕,手指幾乎戳到陳春燕腦門上,“就你這個傻子的妹妹,還想嫁到那樣的好人家去吃香的喝辣的,我呸,真是癩蛤蟆長一身疙瘩,隨根兒,從上到下一樣的沒臉沒皮,淨想好事了。誰娶了你,不得擔心生出傻兒子啊!”
聽到“傻子”這兩個字,陳修福和陳修明哥倆條件反射般地跳下床,圍住了陳冬梅。
“我不是傻子。”
“我不是傻子。”
“我不是傻子。”
……
兩個人來來去去只有這一句話,神情卻分外激動,唾沫橫飛,如果消音處理,便是一部舌戰群雄的大戲。
陳冬梅被噴了滿臉唾沫星子,心裡厭煩極了,她伸手推了陳修明一把,尖聲吼道:“你就是,你就是傻子。”
陳修明著急了,“我不是傻子!”
他抓住陳冬梅的胳膊,手勁兒特別大,剛抓到,陳冬梅就痛得眼淚都下來了。
陳冬梅死命掙扎,卻又如何掙脫得了,陳修明兩兄弟智力是比普通人低些,卻也是正常小夥子的身材,力氣甚至比普通青年人更大些,陳谷秋看得眼皮直跳,生怕陳修明把陳冬梅的胳膊扯下來了。
“哥,哥你不是傻子,不是!你趕緊鬆手。”
陳修明眨眨眼,認真地看著陳谷秋,“我不是傻子。”
陳谷秋趕緊點頭,陳修明這才鬆開了手。
陳冬梅揉了揉胳膊,狠狠瞪了陳谷秋一眼,拔腿就往外走,“你們竟敢打我,我告訴爺奶去!”
陳春燕戳了戳毫無反應的哥倆,“哥,她說你們是傻子。”
剛沉浸入自己世界的哥倆,又被“傻子”兩個字拉了出來。
哥倆擼起袖子就朝陳冬梅追去。
陳家哥倆還沒靠近,陳冬梅就被嚇得哇哇大叫,匆忙逃跑間腳下一絆,人就朝著門簾撲去,撕拉一聲,質量本就不算太好的門簾便被她扯了下來。
她被摔得胳膊肘、膝蓋彎都疼,卻不敢停,爬起來踩著門簾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