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得到了確認,閑詩終於明白,為何後來他願意觸碰自己肩膀上的牙印了,因為他終於知道,那牙印與他息息相關,甚至是他人生的一部分,而根本不是她所以為的,他寬宏大度之類。
“怎麼到現在才告訴我?”閑詩頗為不滿道。
朝塍卻也露出一臉不滿,“我在等你告知,這件事難道不該由你告知嗎?”
閑詩不甚認同,“為何要由我告知?”
“那時你被我所咬,定然恨到了骨子裡,當你遇見了仇人的時候,難道不該自亮身份,向仇人公然挑戰嗎?”
閑詩哭笑不得,原來這男人是別扭地在等待她的坦白,搞得好像她是罪人一般,“我不告訴你,是已經對你既往不咎,況且,我也不是沒咬過你,雖然永遠不及你當日狠辣,但積少成多,總有一日可以報成的。”
“好一個積少成多。”聞言,朝塍朗聲大笑,“若是天底下的尋仇之人都跟你這般報仇,這世道要安寧得多。”
閑詩輕輕地靠進了朝塍的懷裡,道,“也許,我生下來就是被你欺負的,不認得你的時候欺負我,認得你的時候還是欺負我,小時候欺負我,如今也欺負我,原來我才是倒黴鬼,被你欺負了,竟還要藏掖著不讓你知道,甚至……”
甚至還感到莫大的幸福。
朝塍輕輕拍著閑詩的脊背,神情極其溫柔,聲音沉暖,道,“你也可以欺負我的,只要你願意。”
閑詩失笑,微微扭了扭身子,“我就是不願意。”
這話甜到了朝塍心坎,不由地再次要求道,“曦兒,仇人就在你眼前,報仇吧,不然我這心永遠不舒坦。”
閑詩搖了搖頭,仍舊拒絕,“那就讓你永遠不舒坦。”
“咬吧,”朝塍開始哄騙起來,“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在你咬爺的時候,爺特別興奮,特別喜歡。”
閑詩才不上他的當,一臉倨傲道,“既然那是讓你舒坦的事,我自然是不會如你的意的。”
又哄騙了幾次毫無效果,朝塍終於決定放棄,一臉無奈道,“那就依你的日積月累,等還清的時候,定然要告訴爺。”
閑詩卻不贊同道,“我能咬多少重?不及你當年的萬分之一,是以恐怕這輩子你也還不清。”
“還不清好,還不清下輩子、下下輩子繼續還。”
閑詩心中甜滋滋的,嘴上卻故意道,“誰要跟你下輩子?下輩子我才不要嫁你。”
朝塍的鳳眸立即發出了危險的光芒,逼近了閑詩道,“不嫁給我你嫁給誰?”
“不關你事。”
挑釁太子爺的後果很嚴重,依著光滑的牆壁,毫無準備的閑詩發出一聲尖叫,繼而,所有的抗議都淹沒在朝塍的熱情之中。
在朝塍惡意的欺弄之下,閑詩這一次咬了很多,也咬得更重,但她無論多麼沉醉,多麼身不由己地被他操縱,牙齒下的力道總不至於像他當年那般狠絕。
而朝塍深深地愧疚於當年的表現,更懊悔沒有及時追尋到她,恨不能她能咬得他劇痛才好,只可惜,痛感全無,有的只是讓他瘋狂的感覺。
至此,橫亙在兩人之間最後的一個秘密終於解開,兩人的心路不禁又通暢了許多。
待兩人躺在床上,依偎著默默對視的時候,朝塍猶豫再三,終於問出了困惑了多年的疑惑,或者說是不甘。
“當年在巨蟒山,明明是爺挨著你近,為何你先救花流雲,不先救爺?”
閑詩一怔,隨即眉開眼笑道,“原因有三,第一,你對我太兇,沒一句好話,也沒一個好臉色,第二,你身重如豬,拖拽得我好累,第三,花流雲長得比你好看。”
朝塍的臉瞬間陰沉下來,道,“第一個原因我完全能接受,但後面兩個原因……你眼神是不是不好?”
閑詩翻了一個白眼,“明明是你眼神不好,還忘恩負義。”
朝塍有些頹廢地望著床頂,半餉感慨一句,“好端端的初吻給了不相幹的人,究竟是誰眼神不好?”
閑詩心思一動,雖沒有做聲,卻一時間感慨萬千。
也許,這是老天爺在懲罰她,懲罰她將初吻給了花流雲,是以才配了一場錯誤的姻緣,若是當初她能將初吻就近地給了朝塍,那麼,也許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嫁的,便是朝塍。
不過幸好,無論老天爺怎麼捉弄,他們終於找對了人,不再會犯這種錯誤。
“好,就算我眼神不好吧,現在輪到我問你了,”閑詩話鋒一轉道,“我明明是在救你,為何你連咬我兩次?”
朝塍的嘴角猛烈地抽了抽,道,“誰知道你那是救人?我只知道自己從未被人觸碰過的嘴唇被某個小丫頭給吃上了,那多可恥?能不怒發沖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