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竭力的隱忍之下,閑詩勉強控制住了自己的異常,但就這麼幹坐下去,實在是痛苦難捱。
站起來離開似乎是最好的出路,即便是朝塍要跟她糾纏,也可以單獨理論。
但是,不知是酒的緣故,還是自己本身的問題,閑詩整個人還是軟綿綿的,似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難道要她扶著桌子站起來,顫顫巍巍地離開,那多沒面子?
瞥見面前屬於自己的酒杯,閑詩儼然忘記了方才花流雲一直拒絕給自己倒酒的舉動,默默地將酒杯放到他的面前,以眼神示意他倒酒。
這一次,花流雲邪邪地笑著,沒有拒絕,而是殷勤地給閑詩倒滿了酒。
待閑詩將自己的酒杯拿回,花流雲正站起來準備給朝塍倒酒,朝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拒絕道,“不必。”
緊接著,朝塍的手朝著閑詩伸去,理所當然地從閑詩的手裡將酒杯緩緩地拿了過來,像是自己的一樣。
等閑詩反應過來,那杯屬於自己的酒已經被朝塍仰頭灌下,那抬首的容顏與姿態,魅惑到一塌糊塗,哪怕是她對他心有怨恨,仍看待了片刻。
將所有憤恨的話強行嚥了回去,閑詩撇開眼,面色黑沉,心則在劇烈地顫抖著。
若是可以,她真想直接趴在桌子上大哭一頓,但這裡不是隻有閑燕一個,她怎麼能在花流雲面前表現得那般脆弱?
她不能讓花流雲誤以為她跟朝塍之間出現了不可解決的問題,而他又有了擁有她的機會。
花流雲看了眼面色越來越蒼白的閑詩,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詩詩,怎麼不吃了?不舒服嗎?”
閑詩抿了抿唇,低聲道,“吃飽了。”
她的雙手就放在桌上,微微地顫抖著,花流雲忍不住將一隻手伸過去,想要探一探她的溫度,但還沒來得及觸到,朝塍冰冷的眸光便射了過來,極其不悅道,“花少,請自重。”
花流雲的手便在距離閑詩還有咫尺之距的地方僵硬住了,訕訕地對著朝塍笑了笑,這才緩緩地將自己的手收回,並自我解嘲道,“抱歉,我只是想關心一下我的前妻。”
這話說得好像已經與閑詩拉開了距離,但聽在朝塍耳裡,就像是藕斷絲連的關聯一般,刺耳得很。
冷哼一聲,朝塍的聲音如同從冰塊裡撈出來般,“既知她是前妻,便該有自知之明,坐得遠一些。”
坐在對面的閑燕聞言,好笑地看向花流雲,瞧瞧,她多有先見之明?當今太子殿下的想法跟她一模一樣呢。
花流雲接受到閑燕嘲諷的眸光,不由地先朝著她狠狠瞪去一眼,再聲音極為柔和地問詢閑詩,“詩詩,介意我坐你身邊嗎?若是介意……”
不等他說完,閑詩馬上道,“不介意!”
聞言,花流雲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挑釁地看了朝塍一眼,穩當當地坐在原位沒有挪動半分。
朝塍的眸光從閑詩的側臉緩緩移至花流雲的笑臉上,一字一頓冷冷道,“她喝醉了,難道你也喝醉了?聽說,花少的酒量沒這般差勁。”
“謝謝誇獎,本少爺的酒量確實不錯,但今日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有這麼兩位絕世美人在,能不醉倒在她們的石榴裙下嗎?”說這話的同時,花流雲還朝著閑詩的下半身看了一眼,明明她穿著男裝,彷彿能看見她的裙裝似的。
“曦兒的石榴裙,迄今為止,只有一個男人鑽過,其他想鑽的男人,在還沒有付諸行動前,都已經人頭落地。”朝塍陰冷地說完這番話,便雙手敏捷地將旁邊的閑詩一把抱了起來,直接放到他的腿上坐著。
閑詩尚未想明白朝塍口中的那個鑽過她石榴裙的男人是不是他本人,朝塍的手便已經熟門熟路地一隻在她的腿下,一隻在她的腰肢上,讓她瞬間脫離了椅子。
兩人在花流雲與閑燕瞪大眼睛的注視下,親密地疊合在一起,若非閑詩有些身段,看上去像是長輩抱起了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