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氣喘籲籲地分開唇舌,閑詩抬起手臂,在繁星盜那張絕美白皙的俊臉上,落下了一個重重的耳光。
五個手指印赫然清晰地留在了他的臉上。
“混賬!你欺我欺得好苦!現在,我不要聽你任何解釋!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閑詩吼完便跳落在地,動作麻利地將衣裳一件件地穿就,頭也不回地離開。
“曦兒——”
“你別跟來!”感覺到身後的男人正在靠近,閑詩猛地轉過身,做了一個抗拒的手勢道,“等我心情平複,自會回去,但在我平複之前,不想見你!”
待閑詩不顧兩位男人的吶喊,執意沖出邢宅的時候,已經是淚流滿面。
困擾她多日的問題終於有了清楚的答案。
難怪繁星盜與朝塍之間會那般慷慨,慷慨到可以互相貢獻自己心儀的女人,原來,原來他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虧她還傻乎乎地,為了他們不將自己當回事而痛苦過,痛哭過,困惑過。
如今答案得到了確認,之前的許多事都開始豁然開朗,回頭想想,其實也有許多顯而易見的破綻,可愚笨如她,居然一點兒也沒發現。
譬如,朝塍與繁星盜互成彼此為兄弟,但兩人卻從未同時出現在她面前過。
譬如,朝慕青承認在那個花園中的人是她與繁星盜,但給出的說辭卻值得商榷。
譬如……
她本是一個可以像景裕父子那般痴情轉移的女子,可是,面對這兩個男人,她居然可以同時喜歡上,變得多情濫情似的,這也令她覺得羞愧與不解,明明她只有一顆心,怎麼可以給兩個男人?原來,他們根本是同一個人,所以她才會不自覺地被他們吸引。
還有那玉枕,那手腕傷疤,那書籍筆跡,那蛇膽酒,其實每一樣都可以令他現出原形,但是,她卻非得等這些證據全部集齊全了,才動了大大的懷疑之心,真是遲鈍至極。
當然,最可恨的不是她的遲鈍,而是他的刻意隱瞞,若不是他有心隱瞞,那些不需要吃的苦頭她何須再吃?
若是在進宮前,他便坦誠地告訴她,朝塍就是繁星盜,繁星盜就是朝塍,雖然她會極為生氣,認為自己被耍弄了,但是,既然已經愛了,便不會因為他的隱瞞而以放棄他的方式來懲罰他。
她定然會嫁給他,高高興興地嫁給他,無論是做太子妃,還是一個盜賊的妻子。
她與他之間,因為他的隱瞞,平添了那麼多波折與誤會,有何意義?若非她深愛上了身為盜賊的他,如何能在短時間內愛上了身為太子的他?
若是他在進宮前便如實交待,或許稍微哄一鬨她,她便原諒他了,但是,這秘密不是他說出,而是她親自發現,她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原諒他?
當然,閑詩也不會自欺欺人地否認,對於這個結果,她沒有半點喜悅之情。
在她心底,自然也是喜悅的,那些困擾自己的困惑全都解開了,終於她能專一地愛著一個男人,而不是莫名其妙地裝著兩個男人。
她還是愛他,想要跟他過一輩子。
但是,正如她說的,在她心情平複之前,實在是不想見他,更不想聽他解釋。
這樣的真相只是令她豁然開朗,並沒有令她更加愛他,反而增添了對他怨恨與責怪。
在這些強大的怨恨與責怪消失之前,她真的不能見他。
在陌生的寶城大街上,閑詩拼命地奔跑著,不敢回頭看,生怕會被朝塍追上來,如此,她跟他之間的矛盾沒有經過彼此的冷靜,恐怕更難解決。
幸好,他並沒有跟上來。
對此,閑詩又極為失望,難道他就不擔心她會在這異地他鄉遭遇不測嗎?
這個捉摸不透、狠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