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的名字叫作邢宅,閑詩尋思著,難道繁星盜真正的姓氏是邢?
敲了敲門,過來開門的是個年逾半旬的老頭,盯著陌生的閑詩看了半餉,問道,“這位小公子找誰?”
閑詩幹咳了一下,想了想道,“我找你家主人,他可在?”
“我家主人……”老頭愣了愣,隨即道,“我家主人不在家。”
閑詩微微一笑,“我是他的拜把兄弟,能讓我進去等他嗎?”
老頭端詳了閑詩半天,大概覺得她也不像是什麼惡人,便也沒有多問,客客氣氣地迎著她進去了。
“我家主人行蹤不定,這出去了,也許一天就回來,也許要三五天,老朽拿不準,也找不到他的。”
“不妨事,我自會耐心等他。”
閑詩沒有想到,這偌大的宅院,除了這個老頭與他的妻子,便沒有其他下人。
也無暇去關心別人家的事,閑詩只盼著繁星盜早點回來。
老人夫婦好吃好喝地招待閑詩,但是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繁星盜都不曾回來。
但這終究是他在玉國的家,閑詩相信,他沒有跟老人夫婦交待一聲,不至於就這麼離開去了別的地方。
掐著指頭數了一數,閑詩的心咯噔一下,她這出宮都已經四天了,居然忘記給朝塍留信一封,若是她不見蹤影了,朝塍與景裕父子,會不會擔心得要命?
她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會有什麼事,她最擔心的還是朝塍會將怒氣轉移到李裕如的身上。
為此,閑詩雙手合十,不斷地祈求上蒼,保佑李裕如平安無事。
看來,雖然她心裡同時有了朝塍與繁星盜,但是兩者的輕重仍舊是繁星盜為重,否則,怎麼一想到來找他,她就將朝塍忘得精光呢?
終究是放心不下,閑詩還是寫了一封信,用邢宅的信鴿給送了出去,希望信鴿能早日將信送到景府……
也許,聰明如朝塍,在她不見之後,立即就會想到她問過他的那番話,猜到她食了言,親自來找了繁星盜。
依朝塍的性情,一旦回東宮找不到她,且猜到她來了這裡,定然馬上就會追趕過來,或者差人追趕過來,除非,他慷慨大度到,特意給她與繁星盜機會?
又或者,正如她所猜測的那般,他不敢再出現?
反正,無論景裕父子或者朝塍追來也好,不追來也好,也無論繁星盜回不回來,她就要在這裡一直等下去,直到等到她想要的答案出現。
第五天的清晨,當閑詩睜開迷濛的眼睛,赫然發現,床邊居然坐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閑詩唯恐在做夢,一動不敢動,嘴裡也不敢發生,只是怔怔地看著正低著頭發呆的蒙面男人。
閑詩的手正好搭在自己腹部,凝視了男人許久,她暗暗地掐了掐自己腹部上的皮肉,當疼痛感襲來時,她終於確定,自己並不是在做夢。
抿了抿幹澀的唇,閑詩出聲輕輕地喚道,“繁星盜?”
身邊的男人方才顯然是打起了瞌睡,是以沒發覺她醒來,此刻聽見她的聲音,立即渾身一振,朝著她冷颼颼地望來。
還是她記憶中的繁星盜,閑詩望著他異常漂亮的鳳眸,還有濃鬱狹長的眉毛,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朝塍,不知道他的燙金眼罩拿掉之後,眼睛與眉毛的形狀是不是與這個一樣?
兩人默默地對視片刻,繁星盜率先冷冷地開口,不悅地質問道,“你來幹什麼?”
閑詩緩緩從床上坐起了身,故意就這麼只穿著裡衣地與繁星盜面對面,淡淡道,“我心裡終於有了其他男人,來此地與你告別,好從此將你徹底從我心裡去除。”
繁星盜直直地望著閑詩,突然站起身道,“人也見了,別也告了,你可以走了。”
“慢著。”閑詩從床上跳了下來,指了指椅子道,“你坐下,我還有話沒有說完。”
繁星盜狐疑地看著閑詩,緩緩地入座。
而閑詩一趁著他入座,便猛地朝著他撲了過去,兩條腿霸氣地跨著坐於他的腿上,雙手則緊緊地將他的脖頸圈住,彷彿在急切地佔有一個並不屬於她的但她很在意很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