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成功了。
“完了完了。”景東柘一臉愕然地看著閑詩,“妹妹你今日定然回不了宮了,你知道這酒有多烈嗎?”
景裕無奈地搖了搖頭,“今晚委屈殿下睡在這裡吧,恐怕過不了多久,她就不省人事。”
閑詩只覺得腦袋暈乎乎的,但還不失去清醒,眼睛看得見,耳朵也聽得著,拍著胸脯道,“怎麼不能回宮?怎麼會不省人事?我酒量好得很,不比你們差。”
朝塍譏諷道,“這話也說得出來,已經是醉得不輕。”
大概是喝多了酒的緣故,閑詩覺得自己的脾氣也跟著火:爆起來,怒目瞪著他道,“誰醉了?你才醉呢。不信你問我些問題,看我回答不回答得上來。”
朝塍攬著閑詩站起來,對著景裕父子道,“未擴音前耍起了酒瘋,本王帶她回去了,告辭。”
景東柘連忙出去讓人備好馬車,景裕則站到閑詩另一邊,捏著她的胳膊,關切道,“女兒,以後切莫這般使性子了,明日醒來若是頭疼,可要後悔莫及。”
閑詩朝著景裕嘿嘿一笑,身子卻軟綿綿地朝著朝塍靠去,“爹,女兒我好得很,俗話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與哥哥的酒量那般好,我能差到哪兒去?”
景裕無奈地搖了搖頭,松開了閑詩的手臂,讓她整個人都被朝塍攬在了懷裡,“瞧你連路都走不穩了,還青出於藍?”
閑詩步子一頓,這才發覺自己居然已經半栽倒在朝塍的懷中,從豎著的姿態傾向於橫著的姿態,總之看上去極為滑稽,若非朝塍大手穩穩地攬著自己的腰肢,她早就癱軟在地。
羞惱之餘,閑詩連忙咬牙站直了身軀,但也意識到自己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沒想到那看似清澈的一碗酒,居然有這等威力。
“我走得穩!明明是他喝醉了,走不穩,把我給壓倒了,你走開一點!別碰到我!”閑詩奮力推了推朝塍,卻絲毫未能將他推開,他的手仍舊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腰肢上,一雙黑眸如墨如星,不知是寵溺居多,還是無奈或懊惱居多。
“這孩子,還請殿下多擔待一些。”景裕雖然知道朝塍不會介意閑詩的任性與胡鬧,但客氣的話還是得說。
“無妨。”馬車已經停妥,朝塍索性將閑詩打橫扛起,大步邁向了馬車。
“你放我下來!下來!”在烈酒刺激下的閑詩哪裡知道,自己居然有一日也會與任性撒潑車上關聯,“你這個無賴!無賴!混賬!混賬!”
景裕與景東柘目送著朝塍將閑詩塞進馬車,望著馬車緩緩離開,各自嘆了一口氣,但臉上卻噙著深重的微笑。
他們生怕閑詩得不到幸福,但如今看來,已經與幸福沾上了邊。
馬車行駛得還算平穩,顛簸不多,但是,閑詩在窄小的空間裡不斷地奮力掙紮打鬧,固執地想將朝塍推離自己可以觸及的範圍之外。
其實閑詩並沒有全醉,腦袋還留有不少清醒,只是有些動作有些話她已經無法控制地做出來、說出來。
在外頭駕著馬車的侍衛或許看不見她的雙拳正在狠狠地砸向朝塍,但卻可以清晰地聽見,她將所有可以罵人的詞彙都慷慨地奉送給了太子殿下。
而太子竟然一直都沒有吭聲,難道已經被太子妃氣死?
侍衛真想拿些東西把自己的耳朵給塞起來,不是太子妃罵得太難聽,也不是車身有些不安地晃動,而是他怕事後被殿下給滅口呀。
車廂內的朝塍,臉色愈來愈黑,但閑詩哪裡看得見?拳頭仍舊朝著他身上隨意招呼而去,嘴上更是抗拒不停。
對於朝塍而言,要防止被閑詩攻擊到,那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擒住她的雙腿,擒住她的雙手即可,任由她怎麼掙紮都激不起什麼風浪。
最令他頭痛欲裂的是閑詩嘴裡發出來的那些話,有些讓他聽了著實惱怒,有些讓他聽了又覺得可笑,但一時間已經沒有手可以騰出來去阻止。
老天有好生之德,朝塍為了留下駕車的侍衛那條小命,索性用唇封住了唇,在閑詩一通無奈的唔唔聲中,那些難聽的話終於銷聲匿跡。
沒一會兒,閑詩那強硬的雙腿與雙手全都耷拉下來,似乎快要化作水散去。
漂亮的眸子迷濛地睜著,望著近在咫尺親吻著自己的男人,即便仍舊擋著一塊燙金眼罩,也是那般熟悉與魅惑。
兩人都喝了酒,雖然閑詩喝下的遠沒有朝塍的多,但受到酒的刺激卻比朝塍的多得多。
當吻點燃彼此內心的熾熱,當酒味在彼此的唇舌裡蔓延,兩人渾身的血液都奔湧到了一處,彷彿只能依靠更深入的嬋娟才能滋潤著彼此活下去。
停不了的吻,停不了的愛,馬車直接行駛到了東宮,待漲紅臉的侍衛揭開簾子,朝塍已經將昏昏欲睡卻滿臉緋紅的閑詩打橫抱在了懷中。
朝塍抱著閑詩跳下馬車,疾步邁向了兩人的寢房,踢開門,踢上門,直奔床榻而去。
黑夜靜謐,冷風無聲,在層層舞動的紗幔之中,人世間最美的旋律正在被他們奏響,夜越是深沉寂寥,激越的火花越是光芒四射。
今夜,被酒灌腸的閑詩,失去了往常的羞澀與膽怯、別扭與慌張,順應著自己的身心,熱情地迎合與吟哦,如一朵絢爛的花在黑暗中璀璨開放,美得驚人。
今夜,迎接朝塍的驚喜可謂連連不絕,之前他還後悔,甚至下定決心再也不讓閑詩沾酒,但此時此刻,當他深深地擁有著她,欣賞著她所有所有的美好與光彩,他突然覺得,讓女人喝些酒,實在是一件大快人心的怡情之事,可以發揚,值得推崇。
但這秘密,除了他自己,他可不會告訴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