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他已經變成了自己的男人,唯一擁有她的男人,而她,好像也是他唯一擁有過的女人。
哪怕閑詩不斷地告訴自己,朝塍是自己多年以來就建立起來的仇人,在她身為花流雲妻的時候,他更是是十惡不赦。
那些他對她的壞歷歷在目,但是,那些他對她的好也事事回蕩在眼前。
就這麼突然之間,她發現對他的喜歡已經遠遠超過了對他的討厭。
怎麼會這樣?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曾經花流雲並沒有那般惹她討厭,可是,相處了幾個月,她仍舊沒有喜歡上他,但朝塍比花流雲可惡得多,卻讓她在短時間內突然便改變了態度,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她心裡的人一直都是繁星盜呀,就是如今想起來,心還是會痛,還是會惦念不已,但在不知不覺間,朝塍居然也已經走進了她的心,若不然,方才他突然出現的那刻,她心中的起伏怎麼會那般大?
尤其是方才他接近自己的時候,閑詩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慌亂得站不穩了,似乎被他一碰就會倒下,渾身其實已經綿軟。
夜風一陣一陣地,吹動了閑詩的發絲,也吹得閑詩的思緒逐漸清醒。
她不斷地詢問自己,喜歡上朝塍難道不好嗎?其實,他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男兒,在她之前不近女色,在有了她之後似乎也會潔身自好。
也許,當初花流雲那般不容易走進她的心,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花流雲擁有過太多的女人。
幹淨的男人,就像幹淨的女人一樣,自然是受歡迎的,尤其這個男人還身處那般特殊的一個位置,亦能排除一切誘:惑,只對她一人。
曾經她給過花流雲不止一次機會,可她除了迫不得已地嫁給朝塍,從來沒有給過他機會。
要不,也給他一次機會吧?
正這般想著,閑詩的肩膀被一條毛茸茸的披肩輕輕地搭了上去,作出這番動作的人無聲無息,但閑詩不用回頭也已經感覺到,來人是朝塍無疑。
甚至,她敏感地聞到了他沐浴之後的氣味,既清新又攜帶著他身上獨有的男人味,好聞到令她瞬間失神與迷醉。
“用膳去吧。”朝塍攬著閑詩的肩膀,側眸朝著她望來。
閑詩朝著朝塍也側眸望過去,對上了他那雙並不完整的黑眸。
大概是對他的心意發生了變化,閑詩突然很想看看他的臉究竟長什麼模樣,不論他究竟是長得醜還是長得俊,既然她給了他機會,都不會因為這個原因而嫌棄他,否定他。
情不自禁地,閑詩望著那張漂亮的燙金眼罩道,“你這眼罩真醜。這輩子是不打算摘除了嗎?”
朝塍唇角勾了勾,握住她的手,在他溫暖的掌心,問道,“想看爺的真容?”
閑詩也不扭捏,直接道,“我的真容能被你看,奈何你的就不能給我看?”
“你的意思,互看才算夫妻?”
“……”
朝塍欠著閑詩的手在唇邊吻了吻,閑詩便猛打了一個寒噤,不是他的薄唇太冷,也不是他的吻太狠,而是他的眼神與親吻都太過溫柔太過深情,不像是她記憶中的那個男孩,那個只會發狠欺負他的混賬。
繼而,朝塍將閑詩的手掌攤開,再牽至燙金眼罩上貼緊,沉聲說道,“爺的面具,可由你開啟,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
朝塍眸光深邃地望著閑詩,淡淡道,“等你死心塌地愛上爺的時候,爺便以真面目示人,還你一個公道。”
死心塌地愛上他?
閑詩的臉紅到了耳根,強行將手從他手心裡抽回,道,“胡說八道。”
若是從前,此時她一定會狠心地回答:你做夢,不可能。
但今日,她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內心不同以往,是以說不出那番絕情的話,況且,這男人的母親剛好去世,此刻雖然已經將自己洗得清清爽爽,一身榮光,但還是難掩他的疲憊與悲傷。
不過這只是她的感覺,也不知道對不對。
“爺相信總有那麼一日,到時候只怕你看見爺的臉只覺相見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