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他走走停停,停停找找。
景東柘並不知朝塍與閑詩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即便對朝塍心存不滿,但這種時候,他知道,對朝塍發火也沒有什麼用處,找到閑詩才是首要之事。
當走到那棵閑詩躲過的大樹附近時,一直偷偷跟隨著兩人的朝慕青跳到兩人面前,一臉肅穆道,“你們等等,容我想一想。”
朝塍與景東柘都停下了腳步,一臉奇怪地看向她,但都默契地暫時沒有離開。
朝慕青繞著大樹慢吞吞地走了一圈,眉頭越蹙越緊,似在想著一件極為久遠的事情,較為費力。
兩個男人耐心地等待著,誰也沒有打斷她的沉思。
對他們而言,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如今一點點希望,哪怕是離奇的,也是希望,他們不想錯過。
終於,朝慕青的眉頭舒展了開來,雙手拍了拍,走到兩人面前,壓低了聲音道,“我想起了一件事,不過,因為那時候我才六七歲的樣子,所以我現在已經分不清,究竟是做夢還是現實中了。”
若是往日,朝慕青這番話肯定要引起兩個男人的鄙夷,但今日,兩個男人都沒有露出鄙夷的神色,反而異口同聲道,“說說看。”
朝慕青紅著臉看了眼景東柘,再看向朝塍道,“那時候,我極是頑皮,有一次不知怎地突發奇想地偷偷跟隨著母後,遠遠地,我明明看見母後就站在這棵大樹旁邊,但眨眼間居然就不見了。等我跑過來時,周圍已經沒有了母後的身影,樹上也沒有母後的身影。後來,我在母後的住處找到了母後,因為沒間隔多少時間,是以我認為自己一定是看錯了。但偶爾想起那件事,總還是覺得詭異。”
兩個男人都仔細地聽著,驀地,景東柘率先出聲道,“你的意思是,這棵樹附近許有密道之類?”
朝慕青紅著臉點了點頭,並且建議道,“那我去問母後吧?雖然母後不喜歡我們打擾她,但是,性命攸關的事,相信她不會不高興的。”
“不可。”景東柘阻止了朝慕青,卻沒有什麼理由,其實,他是不好意思將理由說出口,雖然皇後深居簡出,但他也是見過幾次,總覺得那婦人不好對付,若這裡真有暗道,她豈能承認?
朝塍贊成景東柘道,“母後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即便你問了,她也會竭力否認,倒不如自己探尋。”
此刻,天已經漸漸地暗沉下來,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三人,而三人探尋的動靜也不大,只是在大樹附近走走看看。
不知是不是老天爺故意捉弄,或者是有意成全,這一次,是朝慕青靠著樹幹,脊背無聊地往後撞擊著,手指則在附近亂扣,而景東柘恰好背對著她,站在閑詩摔下的位置,時不時地用腳跺一跺地面。
輕輕的哐當一聲,一直被朝慕青貪婪注視著的景東柘突然騰空降落,朝慕青尖叫了半聲便捂住了嘴,站在附近的朝塍反應極快,一把將朝慕青拉開幾步之遠。
朝慕青卻不管不顧地要朝著那突然出現的大坑走去,嘴上道,“景東柘——景東柘——”
可是,景東柘即便聽見了,恐怕也懶得回應她。
朝塍拉住朝慕青,繼而又看見那個坑在緩緩地變得更大。
兩人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一批侍衛見兩人詭異的舉動,全都圍了上來,朝塍用手勢阻止他們靠近。
見那坑有重新覆蓋住坑口的趨勢,朝塍立即吩咐道,“本王下去看看,若是一日之後還未出來,你們便往下開鑿。”
“殿下不可——不可——”眾侍衛異口同聲。
只有朝慕青抓緊朝塍的衣袖,一臉蒼白地央求道,“我要跟你一起下去。”
朝塍冷冷地盯著她,“陽兒還需要你。”
“不——”朝慕青一臉絕決道,“生不能共枕,死願能同xue。”
朝塍嘆了一口氣,在朝慕青視死如歸的眸光中,攬著她的腰,一起朝著深坑跳了下去。
觀望的侍衛嚇得唏噓不已,可是,那唏噓勁頭還沒過去,那坑便被詭異地覆蓋住了,再也沒有其他痕跡。
“一定有機關。”有侍衛開始在大樹附近尋找,也有侍衛去奔走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