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剛剛站穩,腳下便轟隆隆地晃動起來,李裕如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經跟閑詩那般往下跌落。
李裕如迅速伸出雙手,打算攀援住旁邊的坑口,可是,他明明伸直了雙臂,卻碰不到任何,那得是多大的一個坑?
不斷往下墜落,腦袋一片空洞的時候,李裕如心裡只有一個強烈的念頭一定是做夢,做一個稀奇古怪的噩夢。
經過貌似有些漫長的跌落,李裕如的屁股終於接觸到了實物,像是濕漉漉的土面,不再毫無抵擋,不得安心。
閑詩跟李裕如一樣,因為下跌的過程有些漫長,是以有足夠的時間思忖著在落地的時候怎麼做,使得自己不致於直接摔死。
還來不及消解究竟發生了什麼離奇的事,閑詩便感覺上頭又有重物跌來。
在李裕如即將落地的剎那,閑詩往旁邊滾了滾,不致於被他直接壓死。
“關鍵時刻我怎麼總是這麼機靈?”閑詩原先是極度害怕的,但因為知道肯定是李裕如掉了下來,哪怕眼前一片漆黑,但還是安心了不少,不由地調侃起來。
李裕如被閑詩又嚇了一跳,一邊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一邊道,“你這丫頭,方才我在上頭叫你,你怎麼不應聲?害我以為你已經摔成稀泥了。”
閑詩無辜道,“你有喊嗎,我沒聽見呀。”
李裕如心間一沉,看來,這坑不是一般得深呀。
閑詩爬到李裕如身旁,拽著他的袖子,道,“你怎麼不去叫人,跳下來幹什麼?”
李裕如懊惱地白眼,“你以為我跟你那麼傻呀,我當然不會主動跳下來,當然想去叫人,但是,雙腳也要來得及離開呀。”
閑詩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定然是那塊地皮發生了奇怪的移動。
“究竟怎麼回事?你以前想必經常來這裡,怎麼沒發現居然有這麼大一個坑?”
李裕如嘆了一口氣,“是啊,自從我進宮之後,來得最多的便是這裡,不光是樹上,樹下也是常待。偶爾還會蹦跳著取取暖什麼的,但是,地面也沒有塌陷之類。真是奇怪了。”
閑詩暗暗地擰了自己的胳膊一把,疼得她暗暗抽氣,李裕如聽見了,忙問,“怎麼了?”
“我想知道,我們是不是隻是在做噩夢而已。”閑詩明知答案是否定的,但還是將奢望說了出來。
李裕如輕笑一聲,道,“要不我們馬上睡過去,或許醒來的時候,我還在樹上,而你,還在殿下的懷抱中。”
這一次,當李裕如提起朝塍的時候,閑詩心裡並沒有生出任何反感,因為她知道自己落入了危險的境地,在這個時候,若是不去想辦法出去,而仍舊去怨恨責怪朝塍,那是愚蠢的行為。
若是早知她會落在這麼一個深坑之中,她就寧願在那可以聽歡的牆根露宿一晚,也不要東走西走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李裕如攬著閑詩的肩膀,不小心碰到了閑詩脊背上仍舊揹著的布袋子,不禁笑出聲道,“老天待我們不薄啊,若是一定要判我們死,至少還能做個飽死鬼。”
李裕如就是個極其樂觀豁達的男人,閑詩被他的情緒感染,也告訴自己不要悲觀失望,配合著他道,“你說得沒錯,這布袋你掛上來的時候,實在是太沉了,我一心想把它甩掉,可後來不知怎麼的,竟然忘記甩掉了,這可能就是天意。”
“嗯,讓我們置於險境,但卻給我們生存的希望。”李裕如攬緊了閑詩的肩膀,望著坑的上方,道,“希望在食物吃完之前,有人會來救我們。”
這自然是最好的,閑詩道,“等明日天亮,他們發現你我不見,必然會到處尋找我們,等有人發現樹下有一個大坑,定然能猜到我們可能掉進了這裡。”
李裕如沉默了一會兒,卻道,“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那大坑以前一直沒有,今晚突然出現,那明日他們尋來這裡的時候,也不一定會出現。”
閑詩心中一震,道,“你的意思是,那坑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
李裕如若有所思道,“閑小詩,我突然有些明白,我們會掉下來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