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李裕如可不甘願再被她打了,連忙直起身子避開,但閑詩這會兒身姿也敏捷多了,迅速便追了上去,從一個拳頭變成兩個拳頭追打。
其實她不是真的生李裕如的氣,只是覺得這長夜漫漫,總得找點有意思的事情來做,這種追追打打的事情,既可以暖身,又可以活躍感情,感覺起來還是挺不錯的。
於是,黑漆漆的夜色下,一男一女圍著粗壯的樹幹繞圈追打,閑詩一聲不吭地又追又打,李裕如配合地放慢腳步,讓她時而打不到,時而稍稍打點到,嘴上還要挑釁閑詩幾句。
在打鬧的過程中,兩人都沒有使用自己所擁有的功夫,默契地讓自己變成了普通人,就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曾經的快樂一點一點地回歸。
那些寒冷與不快,暫時從閑詩的心裡藏起不見。
最後,在繞了大樹無數圈之後,兩人各自靠在一端,氣喘籲籲,但臉上卻各自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李裕如感慨道,“若不是怕侍衛聽見,我真想仰天大笑幾聲,哈哈哈不知怎麼回事,好像跟你在一起,人就容易跟著變得幼稚、年輕,以前想想覺得很是可笑,如今想來也不是什麼壞事。”
這男人話裡有話,閑詩聽得似懂非懂,但唯一一點可以確信,裡頭肯定有嘲笑她的成分。
閑詩將手伸到肩上仍揹著的布袋子,順手牽出一根香蕉,朝著李裕如一把砸去。
雖然伸手不見五指,但李裕如還是能夠感覺到“危險迫近”,閃身避開的同時,一隻手穩穩地抓住了香蕉,嬉笑道,“竟敢拿香蕉砸我,真是不像話,用香蕉砸男人很危險知不知道?”
閑詩撇了撇嘴,不屑道,“危險什麼?難不成你敢砸回來?”
“你又沒嫁給我,原因我怎好意思告訴你?等著將來某人告訴你吧,到時候別太想念我就好。”
“什麼亂七八糟的,幾年沒見,你怎麼說話還是那麼莫名其妙?”閑詩抱怨一聲,繼而聞到了香蕉清甜的香味,想是李裕如已經剝開了香蕉,正在咀嚼入腹。
一會兒功夫,李裕如突然哎喲一聲,像是蹲在了地上,道,“閑小詩,這香蕉好像有劇毒啊,我……我突然腹痛如絞。”
雖然李裕如的聲音極為低啞,但閑詩並不相信,一動不動道,“別唬我了,你不是禦太醫嗎?這點小劇毒還難得到你?”
“我……我是識得這是哪種毒藥,但身上並未帶著解藥,不想我死的話,過來攙扶我一把,半個時辰之內服下解藥還能有救。”李裕如有氣無力地說道。
閑詩盯著李裕如大概所在的位置,逐漸信以為真,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她萬不能掉以輕心,大不了中了他的計謀,被他耍弄一頓,反正自從認識他之後,也不是第一次了。
如此一想,閑詩義無反顧地朝著李裕如走去,只想著攙扶起他,陪著他回去拿解藥,可是,她急匆匆的腳步邁出三步不到,腳下便猛地一滑,便一屁股跌坐在地。
“呵呵……”李裕如幸災樂禍的聲音才響起了一半,異狀突然發生了!
只聽粗壯的樹幹上傳來一聲清脆的扣扣聲,繼而閑詩所在的地面猛地往下陷落,閑詩感覺自己像是突然失去了重心,朝著無底洞掉落下去。
“啊”只等身子已經完全懸空,閑詩才倉皇地發出一聲並不響亮的失聲尖叫,嚇得李裕如立即正經起來。
“閑小詩!”覺察到不對勁,李裕如立即上前一步,伸出雙臂試圖去拉扯閑詩,但是,除了撲空,還是撲空。
感覺到閑詩在飛快地距離自己遠去,李裕如的心提了起來,再一次上前一步,這一次,自己卻驚嚇出了冷汗。
因為他跨在前方的左腳,前半隻居然處於懸空狀態,後半隻雖然站在了實打實的地面,但只要身軀稍稍前傾,便會整個人栽進深坑裡頭。
李裕如小心翼翼地跪在坑邊,伸出一隻手去探摸坑的大小,莫名呈現的大坑不算巨大但也不小,大約有兩個人並肩而站的寬度,若是在白天發現還能說得過去,但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顯得尤為詭異駭人,就如遭遇了鬼怪一般不同尋常。
“閑小詩”李裕如朝著坑口朝著裡頭大喊一聲。
可是,裡頭沒有傳來任何屬於閑詩的聲音,李裕如心髒恍若驟停,緊張得不能呼吸。
又嘗試著喊了幾聲,李裕如得不到閑詩的任何回應。
小心翼翼地站起來,李裕如打算去叫人,將火把點起來,再採取措施下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