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人已經死了,你知道了也沒甚意義。”
朝塍這回答讓閑詩的心咯噔一下,暗忖著,難道那些看中李裕如“美銫”的女人是皇上的那些女人?
似乎極有可能。
“我知道,他是完全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會來東宮給我看診。這人我已經見過幾次,除了有副好看的皮囊,又有什麼討喜之處?身為醫者,卻拒絕為人看病,醫術再高,施展的陣地卻極為有限,歸根到底,就是品性不行。”
閑詩故意將李裕如一頓貶損,免得朝塍對他們兩人再起懷疑,她倒不是為了保護自己,而主要是為了保護李裕如。
不管他是什麼原因想要長期待在宮中,作為他的朋友,即便幫不上他,但也不會做他的絆腳石。
朝塍似低笑了一聲,道,“曦兒的意思,李太醫還不如爺來得好?”
這男人怎麼這麼皮厚?按照她那番話,好像確實有這個意思,但閑詩怎麼肯承認?
“人家說跟好的比才會有長進,跟差的比只能越活越倒退,太子殿下不去與好的比,卻與差的比,難道是嫌自己太好了?”
“爺已經好至上頭無人,只能隨便與下頭的人比。”
果然是皮厚,閑詩站起身,準備出去走一走,朝塍跟著站起身,幾步追上閑詩,攬住她的肩膀道,“外面風大,跟爺回房休息。”
閑詩本不相信外面風大,但當兩人走出門外,果真大風真真,吹得人直打哆嗦,有一種要下雪的感覺。
被朝塍強行攬著回到了寢房,閑詩問道,“你今日不用出門?”
“你不是怕孤單寂:寞麼?爺騰出半日陪你,可高興?”
閑詩白了他一眼,真想回答說不高興,但是,對上他頗含威脅的眼神,終究是剎住了口,假惺惺道,“十分高興。”
哼,十分高興才怪呢。
還沒走到床榻,朝塍便突然將閑詩打橫抱了起來,嚇得閑詩大驚失色,朝塍卻一臉平靜道,“你身子不便,爺又患了風寒,哪怕再想對你如何,也不能如何,你在害怕什麼?莫非你是在期待什麼,是以才害怕?”
聞言,閑詩渾身立即放鬆下來,面色卻極為難看道,“若是別人不打招呼突然把你這般抱起來,你能不嚇個魂飛魄散試試?”
朝塍蹙了蹙眉,一本正經道,“爺等著你有一天把爺嚇得魂飛魄散。”
閑詩氣結,她的力氣恐怕永遠都不會大到足以抱得動他,除非兩人老態龍鐘,他瘦成麻桿,而他胖如水桶。
麻桿與水桶的念頭一出,閑詩心中便咯噔一下,她真是瘋了傻了,居然會想到兩人年老後的模樣,她與朝塍這夫妻,哪裡能走到那麼長遠?
朝塍將閑詩放到床上,隨即便睡在了她的身旁,讓被子將兩人一齊裹住。
男人那好聞的花茶香嫋嫋地入心入肺,閑詩敏感地微微掙紮了一番,憤怒道,“我不睡覺,要睡你一個人睡,放開我,讓我起來!”
“那麻煩你把爺哄睡著了再走。”
話落,朝塍便閉上了眼睛,逐漸呼吸均勻起來,但閑詩知道,這人老奸巨猾的,肯定沒這麼快入睡,他又不是三歲孩童,她才不會哄他。
閑詩大睜著眼睛,氣呼呼地瞪著朝塍,他身上的氣息刺激得她心煩意亂,只想盡可能地遠離他。
此刻是白日,她可以更清楚地看見他眼罩之外的面部感官,細膩的肌膚,精巧的鼻與嘴,拆開了看,讓她身為女人竟也有些自嘆不如。
閑詩的手有些發癢,很想伸過來掀開他的眼罩看一看,他究竟長得是何模樣?
不論他被眼罩遮住的地方,是醜陋還是俊美,她都好奇得想要知道真相。
但閑詩不至於自不量力,恐怕她手還沒有碰到他的眼罩,朝塍就會睜開眼睛,阻止她的動作。
不給她看她就不看,有什麼了不起的?她並不稀罕呢。
她也不會跟他提出看他面部全貌的要求,免得讓他誤以為,她對他生出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