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不是剛聽了你的話把藥喝了,怎麼是爺說了算?”朝塍振振有詞道。
雖然是他喂她飯菜,還應她的要求把藥喝了,但閑詩還是覺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吃虧的全是她。
“你把方才的藥吐出來,我用左手餵你,若你吐不出來,那就減十次。”既然他耍無賴,閑詩便有樣學樣,甚至能耍得比他還要厲害。
朝塍嘴角抽了抽,“那你拿著碗接好,爺馬上吐。”
閑詩趕緊從桌上拿起被他喝光的藥碗,接在他的下巴下,一臉虎視眈眈道,“接好了,你吐吧。”
“不惡心?”
“不惡心。”閑詩心中冷笑,好像該惡心的人是他吧?他真敢吐出來,她就敢忍著惡心再喂進去,但她篤定,他還沒有惡心到真會吐出來的地步,與他的氣質氣度實在不符。
朝塍一動不動地坐著,盯著閑詩的黑眸逐漸泛冷、泛寒,甚至還泛有一絲幽怨。
閑詩閉著嘴,美眸裡閃著挑釁的笑意,彷彿在說:你吐呀吐呀吐呀……
朝塍也閉著嘴,卻遲遲不開口嘔吐,望著閑詩的黑眸裡情緒複雜,彷彿再說:你能耐呀能耐呀能耐呀……
最後,朝塍將碗接了過去,隨手扔到桌上,道,“玩笑到此結束,繼續給你喂飯。”
這樣的結果閑詩也樂於其成,等於是她勝利了,尤其是他那補十次之說也從有到無了。
如此一想,閑詩心裡便樂呵呵了,朝塍再喂飯菜過來時,壓力也沒有先前那般大了,看著朝塍就像看著一個手下敗將,胃口也瞬間好得不行,心胸更加開闊。
閑詩只吃了一碗飯,便飽了,她是真的飽了,因為朝塍喂過來的菜是她平日菜量的兩倍。
等閑詩站起來時,朝塍卻沒有站起來,而是拿了另一隻碗和另一副筷子吃了起來。
閑詩偶爾回頭看見了,大吃一驚道,“你沒吃過?”
朝塍抬頭看了一眼,待嘴裡的飯菜落喉,才回答道,“爺為何要吃過?”
冬天天冷,飯菜很容易迅速變涼,閑詩看著滿桌已經不再泛熱氣的飯菜,糾結了一番,還是道,“讓人熱一下再吃吧,都冷了。”
朝塍又看了她一眼,道,“放心,爺身子好得很,吃冷食也不會吃壞。”
閑詩不屑地撇了撇嘴,暗道:你身子真的好嗎?若是好,豈會幾個晚上沒蓋被子就得了風寒?
這話幸虧她沒說出口,若不然,朝塍肯定要狠狠地記錄在心裡,哪天突然以他的方式找她狠狠報複了。
閑詩原本是打算出去走走的,但看著他在喂完她之後再吃那些冷掉的飯菜,心裡的過意不去暫時覆蓋掉了對他各種討厭,恨不能瞬間能將那些飯菜變熱。
同時,她也不好意思再出門了,便又坐回了位置,等著他吃完,這也是她所能做的唯一的禮數了。
坐了沒一會兒,燙傷手指上的涼意已經散盡,閑詩便掏出李裕如送給她的藥膏,小心翼翼地擦拭上去。
這期間,朝塍雖然一眼都沒有朝她看過來,但似乎知道她在做什麼,待閑詩蓋好了蓋子收起了藥膏,他也吃好了飯,放下筷子道,“這藥膏效果怎麼樣?”
閑詩盯著自己亮晶晶的手指,想也沒多想便回答道,“呂……”
幸好她說了一個字便意識到了問題,耳根一紅便幹咳一聲,繼續道,“李太醫說明日就會好,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又幸好,呂字與李字,聽起來容易混淆。
朝塍眸光落在閑詩發紅的耳根,道,“怎麼一提起李太醫,曦兒的耳朵便紅了?”
沒想到這人觀察如此細致,閑詩心中一震,但反應還算迅速,迎上他探尋的眸光,道,“聽說除非皇上開口,否則李太醫誰都請不來,可今日,小海子一去請,他便趕過來了。為這件事,難道我不該興奮、激動,一想起來便覺得開心?”
對這件事,閑詩若是避而不答,或者遮遮掩掩,反而容易引起朝塍的懷疑,但她既然能夠如此坦率地說出自己的心思,朝塍反而對她很是放心。
“該。”朝塍面色稍轉柔和,道,“只要不是跟有些女人一樣,見了李太醫就忘記自己的男人是誰就行。”
“哦?”閑詩裝傻道,“哪些女人見了李太醫就會忘記自己的男人就行?”